【归来系列】终局（二）
类型：原创同人
分级：G
CP：肖根无差
预警：角色死亡（不是肖根）
夜幕在俄亥俄州这个不知名的小镇上降临。
Shaw在Root身后，为她掌着手电筒。Root俯身在线路箱前，Shaw站在侧后方偷偷地看着她全神贯注的样子。Root细长的手指把搅成一团乱麻的线路一根根地挑开，炯炯有神的双眼跟随着手上的动作机灵地转动，红润的双唇微动着，在对她自己念叨着什么。
这个女人狂野起来可以端着双枪在凌厉的枪林弹雨中无所畏惧地前进，安静下来却也能将眼前这种考验细致和耐心的活儿干得妥妥帖帖。她用拇指和食指捻出一根线来，用剪刀剪断。“好了，旅馆的有线电话和网络全都切断了。这个时间也不会有人来修理。”
她们需要在这家汽车旅馆里过一夜，要确保Samaritan没法通过任何通讯设备追踪到她们。“干扰器打开了吗？”Root拍了拍沾灰的双手，合上弱电箱。
Shaw拿着一个巴掌大的仪器，确认了绿色指示灯在闪烁：“是的。得委屈一下住店的顾客，今晚可刷不了推特了。”
掩盖好行踪之后，Shaw和Root从旅馆后院绕回到正门。Shaw推门走进前厅，屋里的陈设无不彰显着这家店的廉价与简陋。大门的转轴一定是从头锈到了尾，被Shaw推动时发出了尖锐的刺耳噪音；墙面与天花半之间挂着蜘蛛网，墙角已经肮脏得漆黑一片；靠墙的布艺沙发上除了补丁就是破洞，泛黄发霉的棉絮暴露在外面。但简陋正是她们挑选这家店的原因，顾客稀少，好避人耳目。
裂痕斑斑的前台木桌后面，一个满脸胡茬的矮个中年男人正恼火地敲打着电话：“真是见了鬼了！”
“嘿。”Shaw靠到前台上，打了声招呼。
旅店老板这才发现有客人上门来，在这么晚的时间，两位结伴而行的女士。他刚才抓狂的样子立即消失了，笑嘻嘻地迎接她们：“噢，两位美女，有什么可以效劳吗？”
“呃……”这让Shaw有点犯难。她们只需要叫一个房间凑合过上一夜就成。Shaw可不是想在跟Root共处一室的时候发生点什么，她只是要在她身边想把她盯紧，免得有什么别有用心的家伙半夜三更来敲门，或者出什么别的差池。她怕Root误解她。于是她撅了撅嘴，斜眼看着Root，用半带着疑惑的语气说：“一间房？”
Root轻笑了一声，不以为意地对老板说：“麻烦给我们一间房。”
老板睁大了眼睛，恍然大悟的样子：“当然，当然。这么漂亮的两位女士，当然是一间房。”他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下一把钥匙，递给Root，冲她眨了下眼，坏笑着说，“今天没什么客人，两位不用担心打扰到别人。明白我的意思吧？”
Shaw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推着Root就往客房走去。老板还在身后继续叮嘱：“有什么需要就叫我。我是说，任何需要！”这个聒噪的男人让Shaw觉得她现在需要一个人肉沙袋。不过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她连续驾驶了八个小时，现在急需休息，于是作罢。
尽管前厅里的景象已经让Shaw有所准备，但推开客房门、打开吊灯的时候，扑鼻的霉臭味还是让她皱起了眉头。床单和被褥旧到已经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窗边的沙发不比前厅那一具强多少，卫生间的盥洗台和马桶上都是厚厚的积垢。“最糟糕的住店体验又被刷新了。”Shaw抱怨着，脱下外套扔到破烂的沙发上，她今晚就得躺在这玩意儿上过夜。
“只住一晚而已。”Root抖了抖皱褶的被子，“而且我有过更糟的经历。The Machine以前给我安排的旅程并不都那么体贴。”
“你却还死心塌地地为它工作。”
“她现在也是你的老板。”Root掸掉床单上的积尘，“而且她现在能听见你。”
是啊，可恶的人工耳蜗。刚开始装上这玩意儿的时候，Shaw还觉得满新鲜，特别是在它的指示下可以对敌人盲射。不过，The Machine成天在耳朵里嗡嗡乱响，不该说话的时候对她指东道西，她需要帮助的时候又缄口不语，让她觉得有点恼火。这是为了Root，Root作为执行人在Decima内部执行任务，她便要成为模拟界面为她提供一切需要的帮助。她反复这样告诉自己才勉强坚持下来。她发誓，等这事结束后，要立马把这玩意儿取出来，还自己一个清静的右耳。
Root打扫好后，拽了拽床单两角，让它铺平，然后起身对Shaw说：“你更需要休息，你睡床上。”
“我睡沙发就好。”她倒在沙发上，虽然破烂，但坐上去还算松软，一下子激起了她的倦意。她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不知不觉就侧身倒了下去。
没等Shaw躺平，Root已经走到她跟前，不由分说地拉着她两只手，把她拽了起来：“瞧瞧你这样子。谁让你非不让我碰方向盘？”
两两相握的双手像是接通了一个电路，让Shaw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她站稳的时候刚好撞进Root怀里，抬起头正好迎上她俯视的目光。片刻的静谧，她感到还跟Root紧紧攥在一起的手心开始渗出汗来，Root紧贴在她胸口的温度让她变得燥热，Root柔和的鼻息轻轻扫在她脸上让她感到瘙痒。现在没有Claire，而且旅店老板也向她们保证过不会打扰到其他客人。
Root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没给她机会做出任何行动。“别想太多。”她说着牵起Shaw转身来到床边，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到床上，“休息。”她蹲到床前帮Shaw解开靴子上系了一圈又一圈的鞋带。
Shaw感到心头一阵震颤，让她忘记了与Root争辩到底谁睡沙发。一种全新的体验冲击着Shaw的神经，被爱人照顾的感受。一股暖流注入到她的胸口，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而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是，她竟然放任这种感觉闯入心头，任由它侵蚀自己，不再向以往那样用人格障碍的高墙将它阻挡在外。
因为那是Root。
Root使劲拽她的靴子却拽不下来时，才让惊诧之中的Shaw回过神来。“我自己来。”Shaw挪开了Root的手，她不忍看着她为自己干这种脏活。Shaw熟练地脱掉了靴子，抬腿上床。Root帮她牵过被子来，盖在身上，确认将Shaw包裹严实之后，才抱起另一张被褥转身朝沙发上走去。
“Root。”Shaw喊住了她，Root回过头。“谢谢你。”Shaw说。
“不，要谢谢你，愿意陪我走这一遭。”Root在沙发上侧身躺下，合上了双眼，“晚安，Sameen。”
Shaw不知道Root是谢她陪着她前往TheMachine的所在地，还是谢她两年来与她共同经历的一切。无论是哪一样，Shaw都庆幸自己这么做了。她与Root在一起的每一幕开始在她眼前闪过，拎着熨斗一脸坏笑的Root，因为失去The Machine而痛哭流涕的Root，绑架了她再带着她满城转悠的Root……大概在帮她拆开三明治包装的Root，和抢她饮料喝的Root之间的时候，Shaw熟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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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那家旅店的床真是烂透了。每次Shaw一翻身就感到床板像是在地震一样抖动，伴随着恼人的吱嘎声；紧贴皮肤的被子上能感到粗糙的斑点，一定是什么没有洗干净的污垢，Shaw不敢细想到底沾染的是什么东西；床垫更加反人类，该柔软的地方像砖块似的硬邦邦，而该给身体以支撑的地方却又塌陷下去。睡在床上都这样，可想而知蜷缩在狭窄沙发上的Root有多难受。
Shaw发誓今天晚上再要住店时，一定要找一家环境足够舒适的宾馆；而且她不会再让那么高个子的Root蜷在沙发上了。Shaw更适合睡沙发，她个头更小，况且在海军陆战队的时候，草堆、山洞、树枝，什么地方没有睡过。
Shaw坐在驾驶座上想象宽敞明亮、干净整洁的客房时，Root拉开副驾驶门坐进了奔驰车里。她怀里抱着两个纸袋，手上端着两个纸杯。Shaw赶紧从她手中接过杯子，放到杯架上。
“抱歉，久等了。”Root拆开纸袋，取出了纸包着的三明治，“这家的辣酱不是你喜欢的口味，我到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点，让厨师加在了里面。”她把包装纸撕开一个缺口，露出了温热的面包片和夹在其中的诱人牛肉，递到Shaw面前。
Shaw正准备伸手接过来慢慢品尝，却被Root拦住。“你可以把车子开动起来了，”Root直接把三明治送到了Shaw嘴边，“我们得快点赶路。”
自从Shaw能握稳勺子之后，就再没人喂过她。偶尔有那么几个跟她过夜的对象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调情，都被她统统挡了回去。她觉得那是小年轻们秀恩爱才会干的事情。但这次她竟然鬼使神差地一口咬了上去，不知道是饿坏了的肚子没禁得住食物的诱惑，还是体贴入微的Root让她着了道。
面包片干涩，牛肉不够松软，但这反而让Root专程为她添加的辣酱的独特味道凸显出来，刺激着她的味蕾，回味无穷，让她在经历了受尽破床折腾的一夜后，仍然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她一边咀嚼这份精心备置的早餐，一边拧动车钥匙，解除手刹，踏下油门，驶上了前方的漫长道路。
驶离小镇，进入城际公路时，Shaw已经满足地吞下了三明治的最后一口。Root拿起咖啡纸杯来：“这个可得你自己来了，Sweetie，我怕烫着你。”
“当然，”Shaw接过杯子，呷了一小口，咖啡的温度让她浑身暖和起来，“你也赶紧吃吧，不然凉掉了。”她指了指从一开始就放在Root腿上的那个外卖纸袋。
Root拿出她那一份三明治，小号的，一层层地揭开包装纸，送到嘴边轻咬了一小口，细嚼慢咽。Shaw能看见她的小嘴随着咀嚼翕动，两腮一张一弛，吞下嘴里的食物后还不忘伸舌舔一舔嘴唇。Shaw跟Root共同进餐的次数不少，但她都只顾着自己大快朵颐，从来没有像这样细致地观察Root吃东西可爱的样子。她回想着自己到底还错过了多少东西。
Root瞟到了不时偷看她的Shaw，两人的目光接触时都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阵，然后默契地冲对方一笑。“看着点路，Sameen，以后有的是时间。”Root甜腻的嗓音从未如此动听过。
她不明白为什么从前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有揍她一拳的冲动，但现在她只是想听她再多说几句话，随便说什么。她想象着Root扮演不同身份时都用那甜美的声音说过什么不同的语言，想象她吟唱出婉转旋律时的美妙歌声，想象着她急促地哼叫、喘息、呻吟的声音。这个女人身上还有多少秘密等待她去发掘。
Shaw希望旅途可以再持续更久一点，好让她有空去重新发现Root。要是Samaritan跟The Machine能达成个什么协议，给她们几个星期时间不来打扰她俩就好了。反正Samaritan现在没法找到她们的踪迹，最好一直这样下去，最好让她们永远消失在人工智能的视野中。“我们可以私奔。”Shaw开玩笑说。半开玩笑。“抛开现在这些事。”
Root并不觉得好笑。她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瞬，举在嘴边的三明治也放了下来：“告诉我你不是认真的。”
当然不是认真的。在墨西哥找个了无人烟的偏乡僻壤隐居，或者在里约热内卢的湿热海滩边找栋小屋住下，或者跑到白雪皑皑的北欧小国买下一幢小洋房，或者干脆搭乘下一趟无论去哪儿的国际航班开始周游世界，Shaw可从没想过这些。“或许吧。”她耸肩说。
Root把剩下大半的三明治包了起来，像是没了食欲。她摇着头说：“你还是不把我们现在的任务当回事。你还是觉得我做这些都没有意义。”
Shaw暗自咬紧了嘴唇。该死，又被她搞砸了。她沉默了一阵，开口说：“不，不是这样。我只是觉得，你已经付出得太多了。”Root背负了太多的使命，不顾摧残和折磨自己，每天扮演着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在Decima混迹于敌人之中，身处她最厌恶的Martine身旁，杀人，杀人，杀人。Shaw早就看不下去了，她早就想让她从Samaritan和The Machine中间解脱出来。“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平常的生活。”
“Shaw，”Root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欢笑，严厉地看着她，“只要Samaritan还存在，我就不可能有平常的生活。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有。”
“我们——你和我，可以拥有。”Shaw说。她从来不会把自己拘束在一成不变的生活中。从医院到部队，从部队到ISA，从ISA到Finch手下，都是因为那些地方有东西能够给她提供足够的刺激，让她感到活着的充实。要是原来的地方不再吸引她，或是她找到了更好的去处，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离开。Finch给她的条条框框早就让她觉得束手束脚。只要Root愿意跟她一起走，她大可以让Finch另外找人来替代她的位置，甚至可以为他推荐几个人选。但她也明白，在战争终结之前，Root不会从中抽身离开。“只是你没有这样选择。”
“我也想要那样的生活。你从来就没有明白，”Root的声音激动起来，略带着颤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为了你和我。我不想每天生活在Samaritan的监视之下，每天面临着随时不期而至的危险，每天都担惊受怕……怕一觉醒来就失去你。”Root的眼睛开始湿润起来，Shaw笔直地看着眼前的道路，不敢去直视她，“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了，Sameen。不要再来一次。”
Shaw是自私的那个人。愧疚、悔恨、自责开始折磨她神经的时候，她选择了一种最为得心应手的方式来面对这些情绪。她把包围着她内心的那堵本已摇摇欲坠的高墙重新修补完整，牢不可破地把所有情绪都抵挡在外。体验不到感情，才不会被冲昏头脑。在她与Root变得亲近之前，她一直都是这么做的。现在继续如此也无妨。
愤怒。唯有愤怒她可以放任自流，可以让它接管她的情绪中枢。她狠命地按着喇叭，踏下油门，逆行超过了前面那辆漫不经心的小货车，剧烈的转向考验着汽车底盘的极限，车身猛烈地晃动，险些失控。
Root握紧了扶手，别过脸去，盯着侧窗。Shaw也要把注意力分散到别的地方去，不再去想刚才急转直下的对话。
迎面驶来的大货车进气格栅断掉了一根，而且左前轮的气压明显比右轮要小；路旁的一家农场里，一对父子在投掷着棒球玩耍，球随时可能飞出围栏砸到经过的车辆；后视镜里，一百米开外有一辆银色雪佛兰轿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并没有超车的打算。
Shaw记起来，这一路上，后视镜里总会有一辆车时隐时现。品牌不同，车型不同，但一辆车消失后不久，就会有另一辆跟上来。昨天如此，今天依旧如此。
尽管她现在暂时不想跟Root说话，但她不得不向她发出警告：“Root，我们被跟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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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ot看了看后视镜，不敢确定尾随的车辆就是在跟踪她们。但她相信Shaw的判断。
Shaw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再加快车速，只是平稳地匀速前进着。空旷的道路让她暂时没法甩掉这个尾巴，但Shaw也不希望后车里的人察觉到他们已经被发现，于是便装作不慌不忙地正常行驶，牵着尾随者鼻子走。
直到午后，她们穿越了伊利诺伊州，来到与爱荷华州交界处的一座小城。纵横交错的方格状路网让Shaw有机会与追随者周旋。跟踪的车辆已经从刚开始的银色雪佛兰换成了棕色别克轿车，仍然保持着那么远的距离，一直跟着她们进城。
Shaw在路口红灯即将亮起的时候左转，把后车留在路口，拉开一段距离。趁对方没有跟上，Shaw把车开进了一条小道上，然后绕道一幢居民楼后面，躲藏起来。
“甩掉他们了吗？”Root问。
“我们要彻底甩掉他们。”Shaw斩钉截铁地说，推开了车门，“待在车里。”她下车时对她说。
“你要去哪儿？”
“确保他们没法再跟踪我们。”Shaw说完关上车门朝来的方向走去。
车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让Root有心思静静地厘清现在的局面。
她怀疑跟踪者就是Decima。她早该知道Decima不会轻易地由她一个人放单线出去执行任务。他们一定在交给她的黑盒上安放了追踪器，随时了解她们的行踪；还派人紧跟在附近，免得她们弃掉黑盒，脱离Decima的掌控范围——比如像Shaw所建议的那样，“私奔”。
Shaw的提议让她猝不及防。一旦迈过那道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障碍，一旦双方都有勇气向对方表明自己的心意，前方的道路立马变得一马平川，她觉得急性子的Shaw简直是领着她在这条路上狂奔了起来，速度让她感到眩晕。
她本意只不过是装作Root的样子，让Shaw在抵达她们的目的地之前不至于起疑心。但现在她已经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假扮的Root，还是真正的Root了。
与Shaw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以及所有默契的互动，强烈的化学反应，不是那个冷酷无情的Samantha、那个惟Samaritan之命是从的Samantha所能演绎的。与Shaw相视而笑，为Shaw盖好被子，给Shaw喂食早餐，都是被Samantha囚禁在牢笼中的那个真正的Root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试图接管身体的主宰时所做出来的。
Samantha正在逐渐失去对Root的压制。
幸好Shaw毫无预兆地提起私奔这回事，才提醒起快要失控的Root，她现在的任务可不是什么儿女情长的儿戏，而是事关人工智能之战胜败的关键。感情的优先级在任务之下，因为只有在任务完成之后，她与Shaw才可能有一份持久稳定的感情，不受机器的影响，不受战争的搅扰。
这才是她从The Machine拒绝告诉她生死不明的Shaw的下落那一刻开始，从她失去了Shaw又被The Machine背叛那一天开始，还能坚持到现在的原因。
The Machine仍旧不断给她指派任务，让她成为形形色色的人，足迹遍布世界各个角落。她每到一个地方，独自去到一个地方的时候，都想象着Shaw在她身边，跟她一起欣赏着那里的迷人风光，尼罗河上的晚风，莱茵河畔的风车，西藏的山脉，爱琴海边的遗迹。她每获得一个新的身份，成为老师、医生、护士、模特、警探、接线员、调酒师时，她希望Shaw能够看见她每一面不同的模样，哪怕是嘲笑她狼狈的样子、奚落她拙劣的演技。
但她总是形单影只。
她花了很大功夫才与The Machine达成了协议，换取Shaw的下落和平安。那之后，她所做的一切，所隐忍的一切，目的就是早日结束这场让她和Shaw频频经历生离死别的战争。等战争结束，她才能坦荡地迎接她向往的未来，有Shaw的未来。
所以她打住了Shaw的话题，让Root告诉她，只有等到这一切都走到结局，她们两人才可能有结果，才可能有安定共处的生活。Root的真实想法。Root一直为之奋斗的想法。
“砰——砰——”枪声从不远处传来。
SHAW！
Root被惊得跳了起来。
“砰砰——”又是两声。她推开车门冲了下来，径直朝着刚才Shaw走去的方向奔跑。枪声不再响起。Root拔出了枪。几十米外的小路岔口变得无比的遥远，一小段路途路无比漫长。
Root转过拐角的时候，看到了那辆跟踪了她们几个小时的轿车，正停靠在小道旁。Shaw站在车窗边，举着枪惶恐地朝车里看着。
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下来，刚才急冲脑门的血液让她感到有点眩晕。Shaw没事就好。但Shaw的神情告诉她，情况不妙。
Root走到车窗旁，车里前排两个男人身着Decima制服，印证了Root刚才的想法。两人一个扑倒在方向盘上、一个无力地倒在靠背上，脑袋上各自被子弹开了两个洞，车厢里一片殷红血腥。
“Shaw？”Root在她身旁轻声呼唤，她试着从眼前的画面反推刚才发生的事情。
Shaw摇摇头：“不，不是我干的。我听到枪声跑过来，已经晚了。”
Shaw的确不会做出这种事，朝人脑袋开枪，干净利落，一击毙命。这是Samantha做的事，或者现在这个躲在暗处、跟踪着跟踪者的人做的事。
“他们是Decima的人。”Root告诉Shaw，不过她觉得她应该已经观察出来了。
“是啊，而有人正在猎杀他们。”Shaw收起了枪，用如临大敌的眼神看着Root。
那个人、或者那些人正在猎杀Decima。而现在身处此地的，还有一个Decima的人，一个正被猎杀的对象——Root。
--- TBC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