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八）
电梯间
迷途（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战斗如期打响，在紧邻哈德逊河的一处私人码头。码头里的货箱整齐地在岸边码放，除此之外，河边还有一座破旧的仓库，和一幢似乎已经废弃的四层小楼。距离这里最近的建筑也在三百米开外，让这里足够的封闭和保密。
Samantha带领着十几名Decima的顶尖特工，早早地埋伏在了码头周遭。Surtr搭乘的黑色凯迪拉克轿车在一辆越野车的引导下驶进了码头。Samantha侦测到了目标所携带的移动电脑信号，与从Control手上缴获的电脑中的硬件地址匹配，就是Surtr本人。他一下车就被几名黑衣保镖围拥起来。Samantha甚至没来得及看清目标的样貌，只能看见他一边谨慎地左右四顾，一边朝仓库里走去，留下几组人马在场地周围巡视。
Samaritan在Samantha耳中下达了行动指令。他的声音短暂、急促，与The Machine的机械合成音迥然不同。Samantha再通过通讯器将命令转达给了由她号令的其他特工：“所有单位，开始行动。”她现在就跟Martine一样，号令整支队伍。从前她总是单独行动，或者接收机器的指令；指挥别人并不是她的强项，但她现在必须担当起这个责任。
Samantha让成员分成三个小队，分别从不同的方向朝仓库推进。Samantha所在的小队另有四人，他们分散成扇形阵型，从灌木丛中现身，先发制人，开枪击倒了两个在外围巡逻的敌人。另外两组也不甘落后，解决到了各自方向的目标。
接连不断的枪声响彻了整个码头，引爆了一触即发的战斗。Ragnarok的喽啰抄着武器从仓库中涌了出来，原本三两一组的巡逻队也都各自摆好了阵型迎敌，借着货箱、汽车、矮墙隐蔽起来。敌人迅速的反应让Decima的先发优势瞬间丧失，突袭战演变成了阵地战。
“找掩护！”Samantha指挥身边的特工，一边朝敌人开枪压制，一边侧身躲到一个货箱后面。一串子弹射到了货箱边缘，溅起一阵火星。一名迟疑了半步的Decima特工不幸被反弹的弹片击中，倒在了货箱边上；没等Samantha上去救援，又被紧随其后的一梭子子弹打中，彻底没了动静。
负隅顽抗的敌人可不是这么好惹的。“听我指令。”Samantha对跟她并排躲在掩体后的三名特工挥了个手势，“两两分组，左右夹击。你跟我来。”她指了指身边的队友。“三、二、”Samantha两只手使劲攥了攥，握紧手枪，“一！”
Samantha与队友从货箱右侧闪身出现，她手中的双枪交替开火，打得敌人躲藏的砖墙上砾石飞溅；另外两名特工从左侧绕了过来，正好能锁定抱头逃窜的敌人。两个方向火力的交织势如破竹，让Decima小队的战线向前推进了十几米，更加靠近Surtr所在的仓库。
就在Samantha麾下的两个双人小队相互掩护、交替前进的时候，她听到了身后远处传来的枪声，在空旷的空间里传播了很远距离、并且被周围的建筑物反射出微弱回音的枪声。她身边的队友脖子上迸射出一道鲜血，没来得及做声就倒下了。Samantha惊慌地回头观察，又是一声枪响。
狙击手。
另一名Decima特工倒下了。现在Samantha腹背受敌，前有火力凶猛的步枪扫射，后有不见踪影的狙击枪瞄准，她不知道是应该硬着头皮向前进攻，还是暂时撤离避开交火。无论怎么选择她都会暴露在一个方向的火力下。就在她犹疑的时候，她身边最后一名Decima特工也被狙击枪射穿了胸膛。
现在，且不谈神出鬼没的狙击手，光是Samantha眼前的战况就已经变成了她独自一人面对对方至少三名枪手。他们在正面实施火力压制，同时派人从两侧包抄过来。Samantha躲在矮墙后，举起枪抬手盲射，她知道这么做击中敌人的几率低得可笑，但她还不想就这么放弃。如果没能拿下Surtr，即便她从战场上抽身逃脱，她在Greer面前的印象也将大打折扣。她必须成为Decima的核心成员，她必须要通过这次行动赢得Samaritan的青睐。
Samantha终究还是把弹夹里的子弹打空了。双枪的坏处就是换弹夹的繁复操作。她先退下一个手枪的弹夹，用另一只攥着枪的手掏出新的弹夹，笨拙地推进了手枪里。就在她对另一把枪做同样动作的时候，已经有敌人站到了她身后。“放下枪！”她听见身后的人叫喊。
如此绝佳的机会，他们竟然没有直接将她击毙。他们要活捉她。Samaritan的准顶级执行人对Ragnarok可谓价值连城，会成为他们制衡Decima的关键筹码——当然，只是他们这么想而已。Decima不会轻易让天平倾向Ragnarok一边，他们不会让区区一名特工就扰乱了整个战略方针。对Decima来说，任何执行人都是可消耗、可取代的，他们可以任由自己的执行人被敌人杀死，也不会去满足敌人的条件或是屈从与敌人的要挟。
Samantha即将变成Decima的弃卒。就像Martine一样。
狙击枪的声音再次嘹亮地响起。这一次，倒下的是Samantha身后的Ragnarok成员。又一枪，这次Samantha亲眼看着一发大口径子弹穿过了她前方不远处一名敌人的股骨，整个人翻转了半圈摔倒在地上。她怀疑他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就在最后一名敌人还在莫名其妙地时候，他持枪手那一侧的肩膀也子弹穿透，躺在地上不断地打滚惨叫，直到疼得晕了过去都还没搞清发生的状况。
但Samantha很清楚是怎么回事。她朝枪声传来的方向望去，虽然她并没有找到狙击手俯瞰码头的点位，但她确信，她现在正在对方的十字准心正中央。她知道当她微动嘴唇轻声说出“谢谢你”的时候，Shaw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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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勒晕过去的Ragnarok狙击手还躺在Shaw脚边。Shaw架起那人的狙击枪，准星追随着三百米之外的Root，帮她扫清所有拦在她前进道路上的敌人。
半小时前，Shaw还在Finch的地铁站里。
“Ms. Shaw，”她一走进地铁站，Finch就从电脑面前抬起头来对她说，“我注意到你拿走了放在这里的东西。”他在说从Control那里缴获的电脑。
“对了，关于那个，我很抱歉。”Shaw也并不是第一次背着Finch搞小动作了，只不过这次涉及的物品至关重要，“Root急着需要它。”
Finch和一旁的Reese不约而同地看向她。“你又见过她了？”Reese问道。
“岂止见过。”不过Shaw可不想向这两位详细地阐述她从Martine手中救下Root、和Root的亲热被打断、在转瞬即逝的碰面之后Root又要返回Decima这一连串事件。她现在只想知道Finch和Leon的追查工作有什么进展没有。她问道：“你跟那小子的调查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她指了指在正趴在地铁车厢里的桌子上瞌睡的Leon说，“他看上去被你分配的工作搞得无聊死了。”
“Mr. Tao刚刚已经查到了Surtr下发行动资金所使用的账户——幸好我克隆了Control移动电脑的所有内容。”Finch冲Shaw扬了扬眉，以示小小的警告，“至于他的空余时间，任由他自己支配。”
“是个打发时间的好方法。”Shaw耸耸肩，随后又问Finch，“那你查到Surtr的位置了吗？”
“还没有。”Finch在屏幕上调出了一张纽约卫星地图，“但我通过历史记录查到了Surtr最经常光顾的三个地点。如果他要在纽约出现的话，多半是这三个地方之一。”
Shaw掏出自己的手机查看了一下，随后指向了电脑屏幕上三个地点中的一个，位于哈德逊河岸边：“他正要前往这里。”
Reese再次困惑地看着Shaw：“The Machine告诉你的？”
“不，”Shaw回答，“Root正离开Decima大楼，朝那个方向前进。Decima今天要歼灭Ragnarok。”她把手机举到Reese和Finch面前，屏幕上一个红点正从地图上Decima大楼所在的位置开始移动。Shaw昨晚与Root分别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她身上安放了追踪器。她绝不会任由Root孤身一人深入敌营，她也不信任Decima给Root配备的那些蹩足特工，她必须掌握Root的行踪。Root面对Ragnarok的时候，她要在她的身旁。
现在，Decima的部队已经跟随Root一起出动，这正是Shaw去履行自己承诺——尽管Root没有接受——去助Root一臂之力的时候。她朝地铁站大门走去时，Finch和Reese还没有消化掉Shaw刚刚所说的话，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Shaw冲Reese努了努嘴：“嘿，你到底要不要去教训几个坏人？”
“乐意之至。”Reese立马打起了精神来，准备跟着Shaw往外走。地铁车厢内突然响起了一阵蜂鸣提示音。Leon被突发的声音吓得从梦乡里跳了起来，打翻了桌上的台灯，整个人连同椅子一起摔倒在地。
“Mr. Tao，你还好吗？”Finch站起来蹒跚地朝车厢走去。
Leon翻身爬了起来，一下扑到自己的电脑面前查看发出声音的原因。他皱了皱眉，敲了敲键盘后双手抱着头发不多的脑袋：“我了个去！”他抓耳挠腮的样子让正要离开的Shaw和Reese都驻足了下来。
“怎么了？”Finch走进车厢里，查看Leon的电脑屏幕。
“我运行的程序有新的发现：Surtr并不是金字塔的塔尖，”Leon在屏幕上指点着什么给Finch看，“他的资金全部是从另一个未知账户里电汇过来的。”
Finch核实了Leon的程序发掘出的信息后，愁眉不展：“Surtr也只是个代言人，他背后还有人幕后操纵。”他抬起头看着同样一筹莫展的Shaw和Reese。
Shaw耸了耸肩：“看来我们得亲自问问Surtr先生了。”
Shaw驾车载着Reese赶到Finch查找到的Ragnarok出没地点时，追踪器显示Root也刚刚赶到。她看到了在码头周围埋伏的Decima特工，。“我去Root后方掩护她，你从另外一侧包抄。”Shaw为Reese布置下战术。Reese并没有听Shaw的指挥，光顾着拿望远镜四处打量。Shaw碰了碰Reese肩膀：“嘿，你在听我说吗？”
“说实话，没有。”Reese放下了望远镜，递给Shaw，“九点钟方向，五楼。”
Shaw不明所以地接过望远镜，朝Reese所指的方向望去。几百米外的一幢公寓楼上一扇玻璃窗敞开着，她发现了一杆狙击枪的枪头正架在窗口，正对着Root准备发起攻击的方向。等Root发动攻势向前推进的时候将面对前后夹击的危险局面。
见鬼，我竟然漏掉了。
“好吧，计划有变。”Shaw追随Root来到这里的首要目的就是保护她的安全，抓住Surtr的事情大可以交给Reese去办，“我解决掉狙击手，地面上的活儿交给你。”
“这到可以。”Reese从后座上拎起一把ACR冲锋枪上膛，“能开工了吗？”
Shaw下车后马不停蹄地跑到了狙击点所在的公寓楼，她正沿着楼梯往上飞奔的时候，传来了枪声。她加快了步伐，在第四声枪响之前，踢开了敌人所在的房门，打穿了他的膝盖，然后一拳把对方抡晕了过去。
她急忙靠到狙击枪前，透过高倍瞄准镜，正好看见几名Ragnarok的家伙缩拢包围圈朝Root靠近。她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一枪、两枪、三枪。确认Root周围的敌人全部失去活动能力之后，她才舒了一口气，把刚才一路狂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跳上楼梯、击倒狙击手、干掉地面上的枪手这一连串动作期间所憋的那一口大气喘了出来。
她调整好呼吸之后，继续用瞄准镜追随着Root前进的路线。Root跟其他Decima特工汇合，准备突破仓库大门。大门上方的缝隙里飞出来两个投掷物，掉落在离Decima队伍不远处。
快躲开！
所幸的是飞出来的不是手雷，而是烟雾弹。滚滚浓烟在仓库内外扬起，很快覆盖了紧邻河岸的一大片空间。Decima的队伍被逼得节节后退，Root只能躲在仓库拐角处，不时探头出来观察发生的状况。Shaw所在的位置对码头发生的情况一览无余，她能看见几个人影从仓库里面蹿了出来，顶着滚滚烟雾朝Decima的反方向跑去，有人还不时停下来朝身后开上几枪。
Root缩到墙后，挥舞着手臂对Decima特工下达着什么指令，看上去现在是她在指挥队伍。几秒钟之后，所有特工一齐从掩体后面跳了出来，开足了所有火力向浓烟里一顿扫射。没有目标的盲射仅仅放倒了一名敌人，其他人戴着防毒面具跑得更远了。Root没有丝毫要停下脚步的意思，她一只手攥紧衣袖挡在口鼻前，一手举着枪就闯进了烟雾中，其他特工不得不跟在她身后。
傻瓜！你在烟雾里我没法保护你！
好在Ragnarok的人已经冲出了烟雾的笼罩，跑到了废弃的楼房外面，清晰地进入了Shaw的视野。其中一个人还没来得及摘下防毒面具，就被几百米开外飞来的狙击枪子弹打倒。其他人在吃了一惊后警觉起来，带头的家伙——可能就是Surtr本人——率先躲进了楼房里面，让Shaw没法捕捉到目标。Surtr的其他手下也纷纷效仿。
他跑进小楼之前应该多动脑子考虑一下的，Shaw想。Root带着Decima的人马很快封堵了楼房的出入口，形成了瓮中捉鳖之势。“Reese，你还在哪儿磨蹭？”Shaw接通了通讯器，“他们就快抓到Surtr了。”
耳机里传来一阵枪声，Reese压低了声音：“抱歉，路上遇到点抵抗。”Shaw调转瞄准镜，看到Reese正在一组货箱形成的迷宫里跟不知道是Decima还是Ragnarok的人交战。各种阻碍物让Shaw没法很好地瞄准Reese的敌人，而且她现在的首要目标不是帮Reese解围，他自己能搞定那些喽啰。
Shaw把瞄准镜再转回小楼时，Decima和Ragnarok的人都不见了，他们全部进入了楼房内部。她能从窗口不时看见武器开火而闪烁起的亮光，闪光之后一秒钟她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细微枪声。她能看见、能听见这场激烈战斗的进行，但她现在却没法为Root提供支援，她心急如焚地将准星在几个窗口之间来回移动，希望能看到Root或是任何其他成员的踪影，好让她了解到任何一点当前的战况。
“Reese，你还有多久！”Reese慢吞吞的动作让Shaw怀疑他那一把年纪是不是已经不太适合这一行工作了。
“正朝小楼赶过去。”Reese回答。
“最好快点，我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Shaw仍然不停用瞄准镜搜索着，“我可不喜欢这样。”
终于，镜头里出现了一点Shaw能看见的动静。通往天台的门被撞开了，Surtr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他转过身用枪瞄准了那扇门，一边慢慢后退。Shaw能看见他满脸的络腮胡上染着几道鲜血，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被他开枪打中的Decima特工的。大门里闪了几下火花，几发子弹射出来打到了Surtr身边的烟囱上，弹起一阵碎石，让Surtr在躲避时狼狈地摔倒在地。等Surtr匆忙地站起身来的时候，追击他的人已经从天台门里走了出来。
Root步步逼近着这个Ragnarok的首脑——不算Leon刚刚发现的幕后黑手的话。她没有拿枪的那一侧手臂中了弹，鲜血浸湿了Decima制服；但她还是用另一只手稳稳地端着枪，慢慢靠近她的目标。Surtr把枪扔到了地上，他一边动着嘴唇对Root在说着什么，一边继续朝后迈着步子，直到他脚后跟踢到了天台的边缘，身后便是静静流淌的哈德逊河。
别这么做，Root。
Martine告诉过Shaw，Root为Decima效力时干净利落地夺人性命的样子。她不想以这种方式见证它的发生，不想看到Root给一个已经缴械投降的人致命一击，而这个人还是追查组织最终头目至关重要的线索。Root仿佛听到了Shaw心头的话语，她扭过头朝Shaw的瞄准镜里看了一眼，眼神里既有坚决，又有无奈。Root不得不这么做，Shaw想，就像她在Decima里一直所遵从的那样。
“Shaw，我到楼里了，现在什么状况？”耳机里传来Reese的声音。
“恐怕来不及了，”Shaw看见Root重新将目光锁定在了Surtr身上，“Root要杀了Surt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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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爆发的枪战可以用惨烈来形容。无处可逃的Ragnarok做出了穷途末路般的抵抗，双方都损失惨重，惨重到Ragnarok只剩下Surtr还活着，而Decima方面能够继续战斗的则只有Samantha。她沿着楼梯继续向上追逐逃窜的Surtr，每迈上一步阶梯、踏下脚步时都能溅起一阵血沫。殷红的血液汇合成一道道涓流沿着楼梯一阶一阶地流淌而下。
Samantha跟着Surtr追到了天台上，从门外射来的明亮光线让她眼睛一时无法适应。她朝门外胡乱开了几枪示威，然后听见了有人倒地的声音。她趁此机会走出了房门，举枪瞄准了视线中正踉跄着要站起来的那个模糊身影。
Surtr看见了Samantha的出现，好像放弃了抵抗，把手里的枪随手扔到了地上。Samantha的瞳孔逐渐适应了环境的亮度，看清了Surtr的脸。虽然被满脸的络腮胡包裹，而且沾染着几片血迹，但她还是轻松地辨认出了这张熟悉的面孔。她心口轻微地抽搐了一下，但很快让自己镇定下来。不管她面对的这个男人是谁，如果这是Decima想要的，是The Machine想要的，那么她就必须下手。
Surtr举起了双手，一步步后退，没有丝毫准备反抗或是求饶的意思。“够公平。”男人说，“你救过我一命，现在是时候还给你了。”他做好了准备。
Samantha也正在让自己做好准备。她知道此时此刻，几百米开外还有一个人在看着她，而那个人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一定会震惊无比。
Reese和Finch都见过Root杀人时的样子，但Shaw从未见过。这或许就是为什么她会多次向Finch请求把被囚禁在图书馆铁笼里的Root放出来的原因；也是为什么她是Finch的小队里最先能够接受Root作为他们的成员之一的原因；也是为什么她能够对Root拥有超越朋友和战友的特殊感情的原因之一。因为她没有见过Root杀人。
Samantha不想让Shaw看到这一幕，但这一切已不可避免。或许她该先给她一个警示，于是Samantha转头朝Shaw可能所在的方向看去，她希望在自己把Shaw心目中原来那个Root的形象一枪击碎之前，能让Shaw再看她一眼。希望她能从自己的眼神中读懂她现在进退维谷、无法回头的困境。还有……
如果要阻止我，就开枪吧。
Samantha回过头来重新瞄准了站在楼房边缘的Surtr。她深吸一口气，忍住枪伤灼热的痛感，屏息稳住握枪的那只手，再次确认了手枪照门、准心和目标构成了完美的三点一线。这次必须确保正中靶心，必须万无一失。她绷紧了右手手臂的肌肉，准备迎接开枪时后坐力的冲击，以免被震偏了出弹方向；她开始慢慢勾起食指，对抗扳机机构的反作用力，一点点将它压下……直到突破了最后的阻力。
枪声响彻码头。
手枪子弹从枪膛中高速飞出，穿进了Surtr的胸膛。他在子弹的冲击之下向后仰面倒下，从天台上摔落了下去。几秒钟后，Samantha听见了Jason Greenfield落水的声音。
---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