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On Your Only Bones (3)

(下次更新时间:14-11-14)

不自黑不舒服斯基:

电梯间:Friday   Saturday   Sunday   Monday   Tuesday   Wednesday   Friday


Chapter 3: Sunday


晨跑之后Shaw冲了个澡,她的头发还湿着,帽衫的帽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脑袋上。她手里捧了杯热乎乎的咖啡走向后院,在门廊下的长椅上坐下,打量着那棵从她离开起就一直肆意疯长的树。如果不是她家的房子比她印象中的小了点,显然这棵树已经长得又粗又壮,看着它莫名给了Shaw一种奇怪的安慰。

整个街区正在慢慢醒来。Shaw能听到邻居们的车开出车道,听到宠物狗在人行道上嬉戏玩耍的声音。她想象着妈妈也是其中的一员,就像多年以前她的生活还没有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时那样。Shaw从没真正了解过那时候的妈妈,她并不为此感到遗憾,也明白除了每周那一通电话之外,她们母女根本没有其他保持联络的方法。但有些事儿确实让她心烦意乱,好像有个遥远的声音一直在呼唤她,Sameen却没法听清那声音是不是在叫着她的名字。

早些时候的晨练让她的肌肉依旧处于紧张状态,Sameen还是决定好好放松一下。就在这时Root出现在她身边,给她安静的早晨划上了休止符。Root穿着深灰色的运动裤和一件白色运动衫,看上去像是某个逊爆了的健身用品广告的模特。Shaw皱皱眉毛。

“The Machine说房地产市场现在行情不错,”Root手里也捧着杯咖啡。她坐下来小口啜饮着,有点担心它会烫到自己。“你应该很快就能以一个不错的价格把房子卖出去。”

Shaw在座位上别扭的换了个姿势。“嗯,反正我也不在乎。”

Root把视线移开了一会,她重新看向Shaw, “你可以把这笔钱捐出去。你妈妈每个月都给‘兽医无国界[1]’捐款的。”

“我知道她捐款的事。”Shaw恼火的说,“我不需要你和the Machine告诉我该做什么。”

“我只是给个建议。”Root道歉道,“这房子,”Shaw看向她时她补充道,“这房子好像让你很烦心。”

“没什么让我烦的。”Shaw自己都能听出她在撒谎。此时此刻没什么能让她觉得舒服的——妈妈在癌症的事上对她撒了谎,而她现在不得不着手安排她的葬礼,不得不把这幢房子卖掉。

Shaw这一生中死神一直如影随形,但死亡从未以这种方式降临,从未丢给她一个烂摊子去处理——从未如此彻底的将一个人从她生命中抹除。Shaw坐在妈妈后院里的长椅上,她就是这样看待妈妈的死的,就是这样。

很快就会有其他人搬进这里。可能会是带着孩子的一家人,他们会让这里重焕生机,会在这里制造属于他们的回忆。那些回忆会成为孩子们最好的纪念品,远比Shaw保有的那些要好。但如果说她仅仅是不喜欢这些房间马上就要空无一物这个想法,一想到它们会被其他东西再次填满这个想法则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这里的一切将只剩下Shaw所知的那么一点,只有那么一点而已。

Root盯着院子里的秋千,“我把钱留下了。”她低声坦白道。

Shaw一脸困惑。

“卖房子的钱,”Root解释着,“我不需要它,但是我还是把钱留下了。”

Shaw想起了自己很久之前针对Root做的调查,想起Root为她的朋友Hanna的死报仇之后没多久,她妈妈就去世了。Root那时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你当然不需要那些钱,你手里有从毒贩子那儿弄来的。”Shaw讽刺道。她感到身边的Root瑟缩了一下。

黑客站了起来。“随你怎么生气,Shaw. ”她怒气冲冲的看着她,“你再气也改变不了什么。”

Root丢下她走了,Shaw继续盯着院子里的树。她注意到树的枝条已经长得歪歪扭扭,拧成无数个伤疤一样的树结,有些树枝必须被砍掉。但是当她想象着砍掉那些枝条时,Sameen的心一阵钝痛。她灌下一大口咖啡。咖啡已经凉透了,冷得让Sameen瑟缩一下,但她犹豫着要不要回到房子里重新倒一杯新的。

她想象着自己向Root道歉的样子,只觉得一阵反胃——就像过去的几天里每一次有人把同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那样。Sameen想象着Root现在就在用那种方式盯着她看,好像她是某种受了伤的动物,某种对着每个试图靠近她的人又抓又挠的动物。与其看着Root同情她,她宁可让Root生她的气。

返回房子里时Sameen一个字也没有说,她只是指了指自己从商店里买回来的那些空纸箱。

“想帮我收拾一下吗?”她问Root, 语气有点过于生硬,眼睛也是到处乱转,就是不肯看着那个黑客。

Root没有回答,但她还是拿走一只纸箱,向起居室走去。

“你真该多煮点咖啡。”Root冷冷的提议道。Shaw没说什么,转身走向了厨房。

 [...]

Shaw正在收第八箱杂物的时候,Root停下手头的工作,看着已经渐渐空下来的起居室。

“给我两块C4炸药和一加仑乙醇,我可以直接把这些东西搞定。”Root坏笑着提议道,她的声音比几个小时前轻快多了。Sameen没有接下去。黑客无视她那一脸的官司,重新开始收拾,“你可真无聊。”她低声抱怨道。

“我会用火药和汽油。”过了一小会,Sameen嘟哝着说道。Root咯咯的笑了起来。Sameen当然会在高效便捷的把房子毁掉的同时考虑一下爆炸的效果。

Root还在到处找胶带,她抬起头,视线与Sameen的相汇。“炸药和煤油呢?”她提议道。没等Sameen来得及回答,有人在外面敲了敲门。

Sameen嘴角那点弧度瞬间消失,她的手伸向了她的枪。Root满脸担心的跟到大厅。Sameen的手紧紧握着枪,好像她随时准备送出去一颗子弹。Root轻轻将手放在她的上臂上,“可能只是个邻居罢了。”

黑客的话似乎让Sameen回到了现实,她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放松下来,眨了眨眼睛,但她并没把枪别回皮带上,而是放松了手臂上的肌肉,将枪藏在了身后,上前打开大门。

门口站着一位年长的女士,她脸上带着微笑,“嗨,不好意思打扰了……”

“没关系的,夫人。”Sameen应道,竭力让她的声音柔和一点,可惜收效有限。她试图把枪塞回原来的地方,接着便感到Root在她背后突然出手抓住了枪,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将武器从Sameen手上取下来,将它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我们能为您做什么吗?”Root对那位女士温和的笑着,好像她一直住在这里一样。Sameen向后退了一步,无声的示意黑客去接待来访者。

“我是来表示哀悼的。”陌生女士说道,Sameen强忍着没有叹气,继续假笑着。她低下头,犹豫片刻还是折回了起居室。她能感到身后一片令人尴尬的沉默,但她选择无视它。

Root再次开口时,她的声音还是很轻快,轻快得有些奇怪。“谢谢您,夫人”Sameen看着黑客俯身握握对方的手,“很抱歉Sameen的态度,她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件事。”

Sameen的脸抽搐了一下,但她认出那是Root撒谎时的声音,不知为何,她的声音让这件事变得多少可以接受。Sameen抓起一只空箱子重新开始收拾房间,留着耳朵听门口两人的对话。

“我想起了我母亲去世的时候。”Sameen听到来访者继续说道,她还是握着Root的手,好像她随时可能摔倒一样,“遇上这种事,很容易让人想起自己的家庭。”

然后她问了句话,抹消了Root脸上的假笑。“那么,你怎么样,亲爱的?你妈妈还好吗?”

Root身上的悲伤一闪而逝。它们消失得那么快,以致门口年长的女士完全没有注意到。但是Sameen注意到了,她皱起眉头,放下手中的箱子盯着Root, 险些没听见黑客嗫嚅着说出的那句“她从没好过”。

“你说什么?我的听力不是很好了。”来访者问道,她又向前靠了一点,等着的Root回答。Root紧张的用手玩着她的右耳。

“我刚刚说,‘她很好,谢谢关心’,”Root提高了音量。对方笑了起来。没等她再问出什么问题,Root打断了她,“当然啦,我们这里还有好多事要处理。”黑客暗示道。来访者明白了她的意思。

“好吧,这样,告诉你的另一半[2]能见到你们真好,”她补充道,“Donya经常谈起她的Sameen小宝贝。”

Root再次谢过她,锁上大门,返回起居室。回去之后她一言不发的把枪还给Sameen, 两人在沉默中继续清理着房间。气氛变得很沉重。Sameen再次与Root目光相汇时,她确定她在黑客的眼中看到了正在打转的泪水。她犹豫着,最终还是决定装作没看见。

 [...]

Root脸颊发红,她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我的意思是,那样比较干净,不拖泥带水。”她总结道,再次填满她的杯子。

她身边的沙发上,Sameen大笑起来,“不拖泥带水?你管放倒了整个精神病院的人叫‘不拖泥带水’?”

“没人受伤嘛。”Root坚持到,Sameen再次大笑时黑客撅了撅嘴,轻轻打了她一拳。“呃,除了……你知道的……”

“除了头疼得要命,反胃,短期记忆缺失?”

Root也笑了。“别做扫兴鬼嘛,Shaw. 谁知道最近三个月你突突了多少人的膝盖!”Root嘲笑着她,接着她又翻了个白眼,“不过我确实知道。”

Sameen强忍着问黑客自己究竟突突了多少膝盖的冲动,灌下一大口威士忌。“不过你那方法确实是个结束心理治疗的好办法。”她赞同道,Root靠近了点,她眨眨眼睛。

“你也接受过心理咨询,是吧?”Root的嗓音压得很低,Sameen险些认不出那是她的声音。

“很久以前了。”Sameen皱了皱眉,“不太喜欢心理医生。”

Root笑着任由她的头滑落到Sameen的肩上。Sameen没有推开她——她觉得这一定她体内的酒精在搞鬼。

“Hanna那件事之后,”Root呢喃着说,“他们逼着我去看心理医生。”

那个名字就像一个幽灵。Sameen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Carter和我说起过她。”她迟疑着,“Carter是——”

“我知道Carter探长是谁,”Root打断了她,从Sameen肩上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我很遗憾她离开了。”

Sameen举起酒杯。“那不是你的错。”她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俯下身子去够放在地板上的酒瓶。

Root没有回应,只是看着酒液在她的杯子里旋转。Sameen填满了两人的杯子,重新靠回到沙发上,Root坐得离她稍微远了点。

“你是什么感觉?”Root似乎很感兴趣的问道,“当你失去某人的时候。”

她看上去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异常重视,远超其他所有的问题。Sameen一点也不喜欢这样。“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她耸耸肩,听着这个无伤大雅的谎言从她口中溜出去。她和刚刚离开医院那时候已经不一样了,但她不能确定如何应付这些事。她只是无情的觉得自己被逼到了某种边缘,好像有什么东西下一秒就要砸在她身上,而她又不知道那个威胁究竟来自何方一样。

“有些人,”Root现在笑了起来,“面对死亡会让他们想要庆祝生命。”她凑近了一点,压低了声音,“他们想要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Sameen稍微瑟缩了一下,她的眼睛看着Root微张的嘴,看着她泛着红晕的脸,看着她有些涣散的瞳孔。她在邀请她。

“有些人会。”Sameen回答的,“我不会。”

Root笑得更开心了。“我没在说你。”她迅速挪过去,跨坐在Sameen的大腿上,眨着眼睛看着她。她的手环上了Sameen的脖子。

Sameen没有动,她发现自己的手正扶在Root的腿侧,保持着黑客的平衡。Root向她俯过来时她没有抽开身子,恰恰相反,Sameen迎上去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Root的嘴唇紧紧贴着她的,手指拽着她的头发。在Root千方百计要把舌头送进她嘴里时,Sameen感到一股电流从她体内穿行而过。她几乎是痛苦的把两人分开。

“我们不要这样做。”Sameen说道。Root的笑有点无力。

“为什么不?”她失望的问道,她的手指抚着Sameen的锁骨。

Sameen皱着眉头扫开黑客乱动的手,“因为我说不行。”

“Shaw. ”Root自信的低声说道,即便她的话Sameen几乎没听进去,“你没法拒绝[3]我。”

“你怎么知道?”Sameen问道。Root再次俯过身来,Sameen艰难的吞咽了一下。

“我出过错吗?”Root笑道。Sameen急促的呼吸着,她再次任由黑客的唇碰上她的。Root把重量全放在了她身上,她慢慢吻着她,比之前那次还慢,她的身体好像融进了Sameen体内。几秒之后Root主动退出这个吻,Sameen困惑的眨眨眼。Root站起身来,满脸坏笑。“晚安,Shaw. ”

这是Sameen第二次听着Root的脚步声在楼梯上渐渐消失。而今晚她罕见的想要跟着她上去。


----------------

[1] 原文用的是VSF, 为法语Vétérinaires sans frontières的缩写,意为“无国界兽医组织”。该组织为全球性3的非政府、非营利性组织,致力于兽医技术的发展和对动物的救助。

[2] 原文用的词就是partner, 表示老奶奶您好懂……

[3] 原文这里是You can’t break me, 大家暂时意会吧,我再想想该用什么词比较好

-------

这章是我个人最喜欢的一章。从Root和Shaw满满老妻妻感觉的互动到最后Root摆Shaw的那一道都特别喜欢——Lamachine大大请允许我膜拜你一下!

 

评论
热度(49)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POI百合病社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