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百合病社

shootmedown:

类型：原创同人

分级：G

CP：主 Shaw / Root，副 Claire / Gen

电梯间：（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十）  （十一）  （十二）  （十三）  （十四）  （十五）

       Gen正身处Thoth主机所在的车厢。机柜陈列在车厢两侧，中间腾出一条通道，通道中心有一个控制台，金发男孩正在台前忙活。这里就是人工智能的大脑，通过卫星通讯向外界发布指令，凭借它所掌控的遍布全球的运算资源和实时数据，暗中操纵着人类社会的每个角落。

       就在Gen惊叹这一切的设计时，她听见了相邻车厢里的动静，分辨出夹杂在列车隆隆行进声中的枪声，她相信Barnes也发现了。

       女人朝她手下的特工使了个眼色，特工用枪瞄准了声音传来的车门，严阵以待。Barnes转向Gabriel：“你需要多少时间？”

       Gabriel把万智板接入一个接口，控制台的屏幕上显示出一个进度条：“解除内核锁定中”，上面的百分比数字正一点一点的增长。“再坚持几分钟，Ms. Barnes，之后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无论隔壁车厢里试图阻止Thoth的是谁，他都只有大概三分钟时间了，Gen想。“你们没时间了。你也听见枪声了，你们败局已定。”Gen对挡在Gabriel身前的Barnes说。

       “幸好有你。”Barnes说着把她拽到了跟前，猛地照着她背上一推，再从背后用手臂勒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举着手枪，整个人躲在她身后，面朝通往上一节车厢的车门。

       Gen和车门之间的唯一阻拦就是那名特工。她没法挣脱Barnes的钳制，只想试图越过前方的特工，透过车门上的窗玻璃，向外面看个究竟。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到了那个棕发女孩的身影，她不确定是不是她所想到的那个人，但却在心头默默企盼着。她希望是Claire不畏险阻为她而来，却又担心她受到Barnes和她手下的伤害。在这之前，能让她抱有这种感情的人只有Shaw，那个她视作救命恩人的人。如今，Claire与Shaw同样重要，而且在某些方面让她更加着迷，那种无时无刻不想相见的痴迷。对她来说，那种感觉很奇怪，也很特别。

       窗户外那个人影晃动了一下，像是要推门进来。特工反应迅速，朝着门上连开三枪，打碎了玻璃，碎渣向车外爆出，刚才的身影却不见了踪影。Gen屏住了呼吸，她脑子里闪过好多种不祥的推测，但如果那真是Claire，她不至于这么莽撞地正面进攻。

       枪声从侧面响起。子弹打碎了车厢一侧靠上的照明窗飞进来，正中特工膝盖，一个身手矫健的小个子刚好从窗口钻进来。Barnes开枪时，那人已经跳到了一台机柜后面躲藏了起来。

       那无疑是Shaw。Gen现在可以断定来营救她的是Shaw和Claire，Claire故意在车窗外晃荡吸引注意力，Shaw趁机从侧面进攻击倒特工。这一步很成功，但接下来的问题是牢牢控制Gen的Barnes，和正在等待内核解锁的Gabriel。

       Claire靠在车厢门外狭窄走道的栏杆上。她刚刚隔着玻璃窗看见了处境不妙的Gen，强忍着独自冲进去与敌人对射的冲动，等待Shaw行动。现在Shaw已经在车厢里找到了掩护点，她再也没法忍受Gen被人控制于鼓掌之中，一脚踢开车门闯了进去。她的枪口越过Gen的肩膀，直指她后面只露了半张脸的Barnes。

       Barnes也瞄准了她。Shaw在剑拔弩张的局面下也不得不从掩体后窜出来，把枪口对准Barnes的方向。二对一的对峙，但敌人手里有Gen做人质。

       “都结束了，Barnes。”Shaw隐约看到她们身后正在主机控制台后操作的Gabriel。她思考着如何能平安将Gen解救出来，又尽快阻止Gabriel现在正在做的事。如果在十年前，Shaw可能会直接朝着Barnes开枪、精准地命中她而不伤及Gen；而如今，年事渐长的她无法确保这一点。

       Barnes显然捕捉到Shaw和Claire的谨小慎微，躲藏在Gen背后，“筹码还在我手上，女士们。”她把靠在她胸前的Gen往前推了半步，进一步封住对方的弹道，“你知道如果你们动手我会怎么做。”

       “你也知道你这么做了会有什么下场。”Shaw回应。

       “是吗？”Barnes嗤笑着把枪抵到Gen侧脸上，“据我所知，你已经多少年没有对人痛下杀手了？九年？十年？至于你，”她转向Claire，“似乎从来就没有取过别人性命吧。”

       Claire被Barnes嚣张的语气激怒，“我很乐意在你身上开刀。”她不由自主地朝前迈步，手指在扳机上紧扣。

       “嘿。”Barnes向她发出警示，“别再靠近了，否则我……”

       “你没必要这么做，我们都没有必要。”Shaw必须缓解紧张的气氛，免得两个人擦枪走火，“Barnes，只要你放走Gen，我们就让你和那个孩子安然离开，再也不插手你们的事情。这一切都就此结束。”

       “这从来就不会这样简单的结束。你们想摧毁Thoth？想摧毁这些主机？那得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Barnes不依不挠。

       “你效命的不过是一台机器，一串串代码而已。这不值得你为之牺牲。”Shaw继续劝说。

       “不，你不会明白的……”Barnes轻蔑地说。

       事实上Shaw明白Barnes现在的处境。那就是当初的Root，为机器着迷，视之为毕生事业，愿为它手沾献血，愿为它献出生命。Shaw花了这么多年才理解Root的执着，她明白现在的Barnes是无法被劝阻的，她得找到一个破绽将她制服。

       Gen忽然开口，用飞快地语速向Shaw和Claire透露信息：“她只是在拖延时间。后面的Gabriel马上就要把Thoth从这里解放出去了。阻止他……”Barnes勒紧了她的脖子让她闭嘴；Gen的脖子被卡住，挣扎着，连连咳嗽。

       “放开她！”Claire咬牙切齿却不敢轻举妄动。但如果这么僵持下去，Barnes的企图便会达成，她和Shaw毫无办法。

       两个人耳机里传来了Root的声音：“听上去你们需要点帮助。我建议你们赶紧找个东西抓牢。”她此刻应该正在车头的驾驶室里，取得了列车控制权。她的信号让Shaw和Claire不约而同地朝着各自身边的机柜靠过去，手指抠住金属框架间的缝隙。

       Barnes同样意识到了即将发生的事情，但她已经没有时间抓稳扶牢了。猛烈的刹车、巨大的惯性让她带着Gen朝前摔过去。Shaw死死抓住机柜边缘抵抗着那股要将她甩出去的力量，只听见车厢里没有被固定牢靠的设备翻滚碰撞，等她站定，眼前已经是一片混乱。错综复杂的布线从车顶上耷拉下来交织在半空中，线头上连接的显示器和各类装置半悬着晃悠。

       列车终于停稳时，她发现了正从地上站起来的Gen，急忙朝着她奔去。Shaw还没工夫询问她的伤势，拉过她将她挡在身后，以防Barnes从哪儿放出暗枪。然而她却没有发现那个女人的踪影，只听见车厢另一头车门合拢的声音。她没有掉以轻心，端着枪步步为营地朝前走去。

       她绕过已经狼藉的控制台时，踢到了什么东西。她低头发现了倒在桌脚旁的Gabriel，男孩正捂着自己的肩头，痛苦不堪。Shaw不管他的嚎叫，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她决定不再向后去追捕Barnes，而是推搡着回到车厢前半段与Claire汇合。她确认暂时安全，只想回头去看看Gen是否安然无恙。

       不过已经有其他人捷足先登了。Claire正紧紧拥抱着Gen，像是要把她按进自己的胸口一样。Gen的埋头在Claire颈边，抚了抚她的手臂，将她推开，“你抱太紧了，Claire，我没法……呼吸……”

       Claire急忙撒开手，像是做错了什么一样，惭愧地看着Gen。“对不起，我只是……太高兴你安全了。”

       Gen露出无邪的笑容，仿佛之前一段时间的被劫持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安慰惊魂未定的Claire：“我没事了，我知道你们会及时出现的。谢谢你。”

       “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地铁站，给Gabriel可乘之机。”Claire攥着手心，不安地自责，“让你陷入危险，都是我的错。”

       “不，这都是Thoth，它会不惜代价达成目的。别把它的罪过责怪到你自己身上。”Gen伸手触及Claire额前的长发，手指虚划过她脸颊，“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Claire点了点头，接受了Gen的鼓励。“我只是……担心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怕……没法再见到你。”她说着局促地拉起了Gen的手，想通过掌心的温度向她传达心绪。

       Gen的手臂僵硬了一下，随后便任由Claire牵起她。她嘴角流露出一丝窃笑，扬起眉来仰视着紧张得有点发抖的Claire。Claire把Gen的手牵到半空，双手握住那只柔软的手，不知该再做出什么行动，也不肯松开。

       就在两个女孩静静地对视时，车厢门被推开。看到这一幕的Root顿时停住了脚步。她的突然闯入让Claire和Gen条件反射似的松开手，各自站到通道两旁。Root来回看了看两个人，没做评价，只是径直询问Shaw：“你们都还好吗？Barnes去哪儿了？”

       “她趁急刹时的混乱从后面溜走了。”Shaw把还捂着伤处、咬牙切齿的Gabriel推到她们四个人中间，“留下了这家伙。”

       Root看了看乱作一团的车厢，目光落在中央的控制台上。她走到Gabriel跟前，“你对Thoth做了什么？”

       Gabriel咬着牙也不枉咧嘴冷笑一下，“已经完成了。Thoth获得了他应得的自由，它已经不在这儿了。它此刻可能在地球上任何一个角落。”

       Gen走到控制台前，凭借刚才瞥见Gabriel的操作，调出了之前的界面。进度条已经装载满，上面显示着“解除锁定完成”。她键入了几条指令，探查车厢内硬件上的信息，得出结论：“他说得没错，Thoth已经不在这里了。它把自己的关键核心通过卫星线路转移走了。”

       “我们要想办法追踪它的去向。”Claire说。

       Shaw的心思在不断想要挣脱的Gabriel身上。她拽着他的衣领说：“还得把这碍事的孩子管教好，省得他再来捣乱。”

       Root环视了一眼其他人，思索片刻，镇定地吩咐：“我们先回曼哈顿跟Harold汇合。他有足够的服务器资源供我们追踪Thoth；Gabriel先交给Lionel处理，他会把他照管好；地铁站不再安全，我们可能需要一个新的地方。”她转身走出车门，朝她们招招手，“我们走吧，John在直升机上等我们。”

       仿佛一切都在Root的掌控之中，她对一切了然于胸。这才是她擅长的事，是她生活的意义，Shaw想。她开始后悔当初是多么天真地想让她远离疲于奔命的生活，试图剥夺Root为机器而活的意义。如果让她重来一次，她或许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2020年，美国底特律

       清晨，贝尔岛一隅，Shaw站在岸边的沙滩上，面对着波澜不惊的底特律河。被冲刷上岸的朽烂木船倒扣在岸边，Shaw灌下最后一口啤酒，把酒瓶放在船脊上，五个码放成一排。她退到五十米开外，伸直手臂，提起手臂，屏住呼吸，瞄准了那些玻璃酒瓶。

       她扣下扳机，没有间隙地打出了五发子弹。枪声迸发的同时传来酒瓶的爆裂声——四个瓶子化作一堆碎屑，散落一地；唯有一个仍旧矗立在原地，纹丝未动。她持枪的手颤抖着，紧咬嘴唇，直到血腥味漫进嘴里。

       Root出现在她身后。她闻声从停在几十米外的房车里走了过来。那辆白色的厢车就是她们如今的居所，伴她们穿越了半个美国。她们会时不时找家豪华的旅店下榻，但多数时候就在这十几平米的狭小空间里起居。算不上舒适，但她们浪迹四方的生活只配得上这样一辆可以随时转移的移动居室。

       这次前来底特律是Root的主意。这里的经济形势以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迅猛势头复苏，大量的工业投资提供了满足当地人口需求的就业机会，进而吸引更多资金涌入，让这个凋敝一时的城市重新恢复活力。Root想要考察一番这里目前最大的工厂之一——中岛重工的厂区。Shaw确定她们在日本就跟这家公司打过交道，还险些没能全身而退。这一次又重蹈覆辙，险情比上次更加危急。

       Shaw看着缓步走来的Root，目光落在她脖子的绷带上，禁不住再次自责。

       “这么早就在打靶玩儿？”Root从她跟前经过，瞄了她一眼，朝着木船走去。

       “我不是在玩儿。”Shaw一本正经地说。

       Root踏着凉鞋，小心地避开沙地上散落的玻璃碎屑，倾身拎起唯一完好的瓶子嗅了嗅。“一大早就喝酒，这可不是好习惯。”她摇摇空瓶对Shaw说。

       Shaw大步跨到Root身边，夺过瓶子。“我射偏了。又一次。”

       Root轻松地笑着说：“就为这个？你大可不必往心里去，只是擦伤。”

       Shaw回想起昨天的情景。不像在日本那次如入无人之境一样顺利，这次闯进中岛重工的厂区像是中了埋伏似的，对方似乎早已有所准备。工厂的戒备比她们预料的森严，守卫不再是随便哪个保安公司派来的安保人员，而是个个身着黑衣、好似特工。就在Shaw和Root争执到底要不要半途撤离时，守卫们已经将她们包抄。Shaw使出浑身解数才将对方尽数击倒——除了一名守卫，正用枪指着Root太阳穴，站在她身后，让Shaw缴枪投降。

       这不是她们的环球旅途中第一次碰见自以为能借着人质让两人就范的敌人了。Shaw用眼神与Root沟通，被守卫勒住脖子的Root艰难地点了点头。Shaw像她往常解救人质一样，直接朝着只在Root身后露出轮廓的劫持者开枪——只是这一次，人质和劫持者一同倒下了。Shaw的脑子闪过瞬间空白。她以为她失去了Root，让自己的自负害死了她。好在横躺在地上的Root还能用手捂住脖子上的伤口，被子弹擦出的血痕正渗出细密的血珠。

       就像Root说的，擦伤并无大碍，但对Shaw的打击远不是负伤的轻重能够衡量的。当时如果再有一厘米差池，便无可挽回。

       “不只是这个。”Shaw扔掉像是在嘲笑她拙劣枪法的完好玻璃瓶，“我会失手了，Root。我不再是那个身手矫健的特工了。我们在变老。”她轻轻拂过Root侧颈上的绷带。Root吸了一口气，缩回脖子，侧过脸去。Shaw叹了口气，“我们必须得承认这一点。”

       Root扭头看着Shaw，“你想说的是？”

       “我想说的是，或许我们不再适合这样的生活了。”Shaw晃了晃另一只手上的枪，“也许哪一次，我没能在千钧一发的时候用它打中应该打中的目标，或是打中不应该成为目标的人。”

       “你在责怪你的枪？我以为你就是为了枪而活的。”Root保持着不以为然的表情。

       “我没有说笑。”Shaw板起面孔，愈加严肃，“这不是我们该有的生活。居无定所，住在这么辆一发动整个屋子都在晃的破房车里，每天不是在准备行动就是在撤离行动的路上，冒着危险去摆平那些跟我们毫无关系的棘手问题。最让我不安的，就是想着我随时可能失去你。”

       Root收起了强装的镇定，目不转睛地看着Shaw。Shaw将自己的软肋暴露在了她面前，这是那个曾经从不露怯的Shaw所不会做出的事。Root思忖了好半天才回应：“我们可以……结束这种生活。只要你愿意。”

       “我愿意。”

       “但你会失去战斗给你带来的快感……”

       “如果战斗会危害到你，我宁愿不再战斗。”Shaw转身将手中的枪用劲抛出。

       Root看着那把跟随了Shaw许久的枪在河面上激起一朵浪花后再无踪影。“那么，你有什么打算了吗？”

       “先找个地方安定下来，”Shaw说。

       “拥有一幢属于我们的房子。”

       “在一个的清幽地方。”Shaw可不想她们的两人世界被人搅扰。

       “最好在湖边。”

       “湖边？”Shaw挑了挑眉。

       Root耸耸肩，“划划船，钓钓鱼什么的。”她牵起她的手，沿着河岸漫无目的地走着，“享受生活嘛。”

       Shaw没有抵抗Root粘人的动作，只是倔强地说：“要划船可得我来划。钓鱼我也在行。”

       “我负责烹你钓的鱼。你喜欢什么口味？”Root问。

       Shaw立刻反驳道：“不爱吃鱼，有刺，吃起来不够爽快。”

       “我可以把鱼肉一片片剔下来……”Root又改变了主意，“或者我们可以到附近的农场上买新鲜的牛排。”

       “这个我没法拒绝。”Shaw露出笑颜，渐渐从方才的焦躁中解脱出来，开始随Root一起认真考虑起将来。“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要如何在经济上支持这样的生活呢？总不能两个人都游手好闲吧。”

       “不再干你的老本行了？”

       “你是说特工？拜托，我们畅想这些的出发点不就是我放弃这一行吗？”Shaw停住脚步看着Root，“Root，我想和你开始一段新生活。以前的一切都过去了，我不再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特工，你也不再是那个诡计多端的黑客了……对吧？”她略带怀疑地问。

       Root淘气地揪了一下Shaw的脸蛋，“当然。我们改头换面，重新开始。我可以在住所附件找一个文职工作，我可给情报部门的头头当过好一阵子秘书的呢。”

       Shaw不想成为她们两个中拖后腿的那一个。她除了杀人，还对救人有过一些研究。“我会在当地的诊所找份工作，日常伤病我还是应付得来。”

       “你看，经济问题解决了，接下来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定居选址了？”

       Shaw从来没有跟谁考虑过共同定居的问题。Root给她带来这些前所未有的经历，让她觉得Root此时狡黠的笑靥更加迷人。她把Root拉倒面前毫厘的距离，轻声说，“这可以再等等。”然后不顾一切地朝她认定的这个女人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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