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肖根】Septima Nox/第七夜

南极熊:

★全灭警示。

★第三人称视角警示。

★原创人物警示。

★OOC可能警示。

★弃权。她们属于彼此。




【第一夜】

我走进这间宽敞的公寓,一个女人从沙发上站起来。她金色的头发盘在后颈上,夹杂着银丝,梳的一丝不苟。

「你好,Marcus小姐。」

「你好。」

她做了一个手势,邀请我坐下。一张红色的单人沙发,我把录音机放在扶手边上。

「我们开门见山地说吧,Ingram小姐。你可以把录音机打开,如果你想的话。」

「谢谢。是Ingram夫人。」

「抱歉,我最近记不住东西,你知道那些该死的激素治疗。我的时间不多了,这也是我想把这些深藏几十年的事情说出来的原因。如果我的描述颠三倒四,请不要见怪,毕竟记忆已经不太清晰,那是将近五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那时很年轻,或许太过年轻。我总认为热情可以克服一切艰难,好人总可以战胜坏人。我错了。」

「我进入总部的时间?哈,小姐。我可记不清了。当时我刚刚博士毕业,心比天高地认为自己是天才。我想,大概二十三四吧。」

「刚开始是一些轻活。那种人人都可以做的,维护一些外围程序。我没有接触到Samaritan——时至今日我终于可以说出它的名字——的核心。那是绝密,小姐,远比政府机密更危险。」

「我见到她们的时间……那是我工作半年以后的事了。本来作为一个外部技术人员,我并没有权限进行更多的接触,但是我当时的男朋友是总部的刑讯官。」

「是的,Ingram小姐……我爱着他,时至今日仍然保有爱意。他背叛了我,但忠诚了信仰,我尊重并且理解他。」

「不,那我不代表我不曾憎恨。刚开始我伤心欲绝,我诅咒并且侮辱他。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些往事也逐渐清晰,很多事情的表象会随着时间剥落。年轻人往往最难懂得。他尽力保护过我,他只是不能放弃他的忠诚。」

「抱歉,我跑题了。毕竟我从来不是故事的主角,不是吗,Ingram小姐?」

「抱歉,是Ingram夫人……我可以叫你的教名吗?谢谢,Amelia.」

「可以。叫我Vivian.」

「他是刑讯官。各个部门并没有严格的界限,我也曾经受过情报,审讯和格斗的训练。Samaritan永远不缺人才为它卖命。我有工作人员的权限,我就可以随便出入所有非核心地带,毕竟,Amelia,她们是无关号码。」

「Reese先生吗?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逃亡之前我一直叫他“那个男人”。他死的最早,单独被关在一个地方。他们三个人是我有权限探视的。唯一的相关人员,唯一被带入核心的,是Harold Finch.」

「我第一次见到Groves小姐就是刑讯的时候,她披头散发,浑身是湿透衣服的汗水和血液。我至今记得很清楚那副画面,那比我曾经见过的一切刑讯都要狠上太多了。她裸露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处没有外伤。她低着头,黏腻的棕发结成一绺一绺挡住了脸,我看不见她的表情。」

「Tyler把一整桶冰水混合物浇在她身上。她几乎一动没动,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死了。过了一会她抽搐起来,抬起头。我大概能看清她的脸了,即使灯光昏暗,房间又空旷黑暗。她很美,美的惊心动魄。」

「我是指,真正的惊心动魄。她的眼神和表情无一不散发着那种气息:黑暗,痛苦,危险,诡谲。」

「Tyler把一些针剂注射到她体内,要我说,我真不理解他怎么下手,因为她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她的左脚可能是骨折了,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小腿肿胀的发亮。看着就很痛苦。当时我永远想不到我能下手做这个。人可以了解他人,但永远也无法真正地了解自己。在不同的境遇下,底线可以不停地被挑战,直到一无所有。」

「Samaritan太强大,也太自负。它自以为拥有了凌越一切人类的能力,却不知道自己同时也被人类的弱点所束缚。没有上帝。从来没有。」

「多讽刺啊?我父母是虔诚的教徒。我虽然不曾信教,至少也是在这种氛围下成长的。自从大逃亡后我就没有见过他们,他们也许已经死了,也许还活着。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曾经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Amelia.但是临到人生的终点,我发现一切都不可挽回,承认又能如何呢。」

「刑讯进行了大概两个小时,比起其他的来讲,这非常短。她被押着出去的时候几乎没办法走路,那个特工扶着她。他们不能让她死。」

「然后,Shaw小姐。」

「她是从同一个门进来的,也被特工押着,浑身旧伤,但比起Groves小姐要好上太多。她也许更强壮一些。她进门的时候看到了Groves小姐,我能看见悲恸从她的眼睛里一闪而过。」

「是的,悲恸。Shaw小姐并不像她宣称的那样有特别深重的感情障碍。她没有更多的表示,但是他们把她按在椅子上时我发现她的指甲断了一只,大概是握拳太用力的结果。血汨汨地流出来,她身上的血太多,除了我没有人注意到。」

「Tyler重复了之前的过程。他曾经主修心理学,很会抓心理上的优势。他告诉她这就是他刚刚对她女朋友所做的。」

「之前我并不知道她们的关系,至多知道她们是同一件案子的犯人。我没有权限去了解那么多。后来我才发现一切都如此明显,她们对视的眼神,对于后面那些花样百出的刑罚的反应。我值班时,曾经从监控中看到她们在进入牢房前亲吻。」

「请不要那样看着我,Amelia.我不是虐待狂,没有人是。或者说,我只是和他人一样。每个人心中或多或少都会有这种欲望。Groves小姐和Shaw小姐之间的羁绊让我深深动容,至今依然如此。」

「即使如此她们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我极其钦佩她们的意志力。」

「我在下一波刑讯之前离开了。现在想来,那也许是个正确的决定。」

「第二次我接触到她们是为了一个技术问题。一个我负责的程序被疑似机器的东西入侵,非常完美,无迹可循。我被建议审问Groves小姐。我们的会面是在她的牢房,我记得是一个精神病院的旧房间,她穿着不换洗的衣服,背对着门坐在泛黄的床罩上。」

「她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门从外面被关上,只有我们两个在房间里,那种冰凉诡异的气氛顺着我的脊背爬上来,让我不寒而栗。」

「“Groves小姐。”我试着叫她,但不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做出居高临下的命令口吻,像其他人所做的那样。我在害怕她。」

「她终于转过身,冷冷地看着我。她看起来精神了不少,脸上的淤肿消失了,但仍有不少的擦伤。我鼓足勇气,向她前进了一步。她的视线锁定在我眼睛上,一动也不动。」

「“我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这句蠢话在我意识到之前就不受控制地蹦了出来。现在我完全处于弱势,我完全表现出了我的恐惧,虽然我怀疑在我进门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我是来审问的,不是来请教的。」

「“我以为你是来审问我的。不是吗?像你的小男友做的那样。”她终于开口了,轻轻笑着把头别到一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即使经受了这么多折磨,她的声音没有一点损害,依然轻柔而甜美,散发着危险的信号。」

「“我很抱歉。”我又没头没脑地说,后悔地恨不得夺门而出。从一开始我就注定失败。她终于开始真正地打量我,好像在兴致勃勃地研究我为何如此不同。」

「我干巴巴地补充了一句,试图挽回自己的颜面和尊严:“我看过你写的程序。简直是……完美。灵动而精巧。”」

「她看起来更感兴趣了。她从床上站了起来,向我走过来。我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几步,感到心脏跳的飞快而沉重。她比我高,我只能仰视着她,逼迫自己看向她的眼睛。」

「“Fascinating.”」

「她偏过头,露出一个狩猎般的微笑。」

「“你很聪明,小姑娘。但还没那么聪明。”她退开了,转过身向相反的方向慢慢踱步。我不喜欢她的语气,仿佛我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如果我帮忙呢?”」

「“这是审问。”我说。」

「她立刻大笑起来。她很爱笑,即使在这种地方也是,而我好像是带给她娱乐的玩具。她的声音有一种逼迫性,我本应使她恐惧,可我做不到。对于我来说,Groves小姐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她聪明,机敏,狡黠。她善于寻找坚实的防守中最脆弱的一点。」

「“对你来说不是,小姑娘。”她挑起眉毛,遗憾般地摇摇头。我才注意到她身材很纤细,仿佛随时都可以折断,同时我明白她本身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她是一个绝对有韧性的人。」

「她慢慢逼近我。我无路可退。她的眼神充满威胁感,即使她现在还仍然在挂着微笑。」

「“如果我帮助你……你要把我和Shaw换到同一间房。”」

「她使用的是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我想她当时其实应该是紧张的。她的防守并非无懈可击,甚至是正在溃败,因为其中叫做Sameen Shaw那一点实在太脆弱。“我没有权限。”我告诉她,手心紧张的出汗。某种意义上我说的是实话,我只是一个外围技术人员。但是Tyler可以。」

「“是吗,亲爱的Vivian?”她说。她假装迷惑地皱起眉头,我能感觉到危险在我身边蔓延。这种一点一滴的入侵感让我崩溃并屈服。」

「我承认我是一个没有意志力的人,我没有在这种时刻严守命令。或许正因为如此Groves小姐和Shaw小姐才成功地策反了我,但我并不因此后悔。」

「我答应了她。」

她停了下来,看起来有点疲惫。楼下传来汽车进库的声响。她向窗外望了望,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光暗沉。她把手搭在茶杯边上,录音机空空地转着,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用最新的科技记录这些故事,而宁愿把它们变成实体保存。我是一个恋旧的人,这对于我的同龄人来说很不寻常。

「我很抱歉,Amelia.今天到此为止吧,我有些疲倦。」

「是的,谢谢,我理解。」

我站了起来,她也一样。我注意到Marcus小姐有多么的瘦削,也许是化疗的作用,她几乎瘦成了皮包骨,即使是医疗技术如此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六十年代,人类仍然对癌症束手无策。

我拿起录音机,礼貌地告别。下楼时我仍然想着她的故事,以及她近乎急切的逐客令,以至于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上楼的男人。我没有在意,只顾继续思索着Marcus小姐的经历。

路上我给Thomas发了短信,告诉他我会晚点回家。他没有回。他在医院照顾William,所以实际上我的短信似乎也没有必要。我打开录音机,把U盘插入进去,导出Marcus小姐的录音内容。

我是一个记者,天生有探寻真相的习惯。自从在William阁楼的箱子里翻出关于许多年前那场闹的轰轰烈烈的北极星计划和Samaritan的揭露的资料,我就忍不住联系了还在世的知情人。

而Vivian Marcus是唯一的一个。

她在那场大逃亡中存活。而当初被当做政府机密,五十年后才低调公开的资料显示,大逃亡的始作俑者有五个人。

Harold Finch. John Reese. Samantha Groves. Sameen Shaw.

无人生还。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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