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三）
电梯间
猜猜Samantha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谁？Martine。
金发特工坐在Samantha的病榻旁边，轻轻握着她的手。Samantha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并不是说她享受来自Martine的温暖，而是因为自己的失血，体温下降得厉害。她用力起身，想要坐起来，顺势把手从Martine手中抽出来。
Martine站了起来：“别忙起来，你要多躺一会。”她扶着她的双肩让她倒回到床上。
Samantha现在的身体状况无法反抗。“Claire，你除掉她了吗？”她问道，她想知道自己的努力是不是有所收获。她用莫尔斯码将基地的地址传达给了Claire，她在那里可以获得绝对的安全，Decima将无法再发现她——如果她顺利达到的话。
“还没找到她，她用某种办法从Samaritan的视线中消失了。”Martine回答。
Samantha在心里舒了一口气，Claire做到了。但她只是咬着嘴唇咒骂道：“见鬼，都怪我，被她打了个出其不意。”
“嘿，Sam，别这么想，”Martine一只手轻抚她的指尖，另一只手沿着她的小臂向上摩挲，“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单独去找她，我不知道她枪法这么精准。”
肌肤的接触让Samantha惴惴不安，但她安慰自己，这至少比跟Martine一起去进行她的“放松”活动要好得多。
也许并不好到哪里去，因为虚弱的Samantha是Martine趁虚而入的好机会。Martine俯身到她面前，一手拨开笼罩着她半边脸庞的棕色长发，一手将她的脸颊捧起来，慢慢地靠近。“我差点失去你了，亲爱的。”Martine的视线贪婪地扫视着Samantha的眼、鼻和双唇，她们的距离近到足以让鼻尖擦碰到一起。
Martine对Samantha的称呼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怀疑Martine是否对伤病状态下的她有特殊的喜好，当初在医务室里那一幕又开始重演，只是更加明目张胆，更加势在必得。这让Samantha忐忑地咽了一下口水。
Martine捕捉到了她不安的动作，细声地安抚着她，好让她平静地接受：“It’s okay, Sam. It’s okay.”
Samantha感到她们两个的鼻子已经贴在了一起，她们嘴唇之间可能只有几毫米的距离。她闭上了双眼，等待着这一刻的来临。她努力地将这个离自己毫厘之遥的女人想象成Shaw的样子。至少Martine拥有能跟Shaw匹敌的作战能力，而且她与Shaw一样总会出现在她身边保护她。她告诉自己这个金发女人在某些方面跟Shaw有几分相似，好让自己更容易接受……
但她不是Shaw。
Samantha如梦初醒一样猛地吸了一口气，睁开双眼，推开了只差一丁点就得逞的Martine。她做不到。
“怎么了？”被拒绝的Martine皱起眉头问她。她能看到Martine眼中的愠怒再次开始聚集，跟她上一次失败时一样。Martine厉声质问她：“你不想要这样吗？”
我不想。
“我想……”Samantha必须快速地编造一个能让Martine信服的理由，以免恼羞成怒的金发女人强行对无法反抗的自己做出什么，“只是……不该像这样。”Samantha说，“我希望它……更完美。”
Martine眼中的愤怒稍稍退去了一些，她点点头：“好的，我理解。”她从Samantha面前撤开身子，“等你先好起来。”她拨弄了一下耳朵里的耳塞，倾听了一会，然后对Samantha说，“我有任务了。你好好休息，快点把伤养好。”她临出门的时候，回眸望向Samantha：“我需要你。”
Samantha知道这应该是她回应Martine的时候。她对她说：“你要小心Ragnarok那些家伙。保重。”
得到Samantha关切的答复后，Martine满足地离开了病房。Samantha心头悬着的石头才落下来。躲过一劫。但她也知道，自己只是在拖延着那不可避免的一刻的到来。Martine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而她看出来自己快要触碰到她的极限了。等她的枪伤恢复之后，Martine会找机会再一次要求。那时候，她没有理由，也不能再拒绝她。
要么她在那之前想出办法解决掉Martine这个时刻困扰着的麻烦，要么就将屈从与她，做她的情人，成为她的玩物，任由她在自己的身上驰骋。这就是在她踏入Decima之前，The Machine曾三番五次提醒过她的，代价。
她已经走了这么远，无法回头，不能让至今的一切都功亏一篑。这是她必须付出的代价，是她愿意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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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过去了，Shaw依然没有Root消息。
她执行着The Machine交待的一个个任务来填补空虚的时间，偶尔会去帮Finch和Reese解决一下号码的问题。Finch告诉她，对Ragnarok组织的追查工作并不顺利，对方掩盖行踪的本事完全不逊于他们。无论是Finch，还是Leon，都碰了一鼻子灰。好消息是，至少Finch锁定了Ragnarok组织中的某一位人物，将他的活动范围圈定在了纽约市内。等他再次现身的时候，就有机会定位到他的具体位置。那时候，他需要Shaw的帮助，跟Reese一起去拜访这位组织高层人物。
没有任务的时候，Shaw待在基地里，无所事事。Claire一直被她囚禁在屋里。她离开基地前总会把Claire铐在管道或是栏杆上，只有她人在基地时，才会凭自己心情，偶尔给她一点自由走动的时间，但也会严密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不希望这个年轻人的什么冲动行为让她和Root的秘密基地暴露踪迹。
Shaw坐在桌前，双腿搭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擦拭着枪械。她把橱柜里的武器挨个拿出来，全部拆散成零件，一件件地清理、检查，然后再把它们拼装回去。她琢磨着，这几天的时间，柜子里的所有武器应该都被她拆散了一遍了。恐怕她得找点新的乐趣来打发时间。
“你看上去很担心。”Claire靠墙坐在地上，手被铐在窗边的护栏上。Shaw平常几乎不跟她说话，除了她要水喝、要东西吃的时候，她没有意愿跟这个害得Root重伤的人闲聊。她没有理会，自顾自地把一张纸巾卷成长条，插进枪管里扫除里面的积尘。
“听着，我知道你在埋怨我，对此我很抱歉。”Claire继续说，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说过完整的句子了，“但我并没有请求她这么做。我可以死，没人会怀念我；但显然她并不是这样。”
Shaw不觉得自己对Root的牵挂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她冷若冰霜地看着Claire，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她看都不用看就装上了手枪的击锤，然后把套筒套到枪管上，向后拉动、松开。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代表手枪组装完成。
Claire看着Shaw把手枪上膛，愣了一阵神，好像在考虑如果接着说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虽然Shaw想让叽叽歪歪的Claire闭嘴，但又好奇地想听听她接下来会对自己跟Root发表些什么见解。“继续说。”她命令道。
“Shaw，那天我跟你说的并不是认真的。我当时只是在冲你发脾气。”Claire舔了舔干燥的嘴唇，“Root跟Martine之间不会发生什么的，Root知道她在做什么。她是个勇敢又聪明的伟大女人，这也是我答应她为你做内应的原因。也是你应该全心全意地爱她的原因。”
青春少女总是喜欢把“爱”字挂在嘴边，像是她们经历了多少爱恨情仇、风风雨雨一样。但她们根本不明白爱。Shaw蹲到Claire面前，把枪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像是要给她什么教训似的：“你根本不懂爱。”
“是的。”Claire说，她并不畏惧在她眼前晃悠的手枪，而是镇定地回复Shaw，“但你也不懂。你可以眼都不眨地朝人开枪，但却没胆量承认你对她的感情。每次我一提起，你就岔开话题来搪塞，我怀疑你在她面前也是同样的做法。”
Shaw讨厌被别人看透时的感觉。一个Root已经够了，现在又扔给她一个Claire。更受不了的是，Root虽然能看透她，但通常并不会明显地表示出来，顶多只是用一种调侃地语气来旁敲侧击；但这个Claire，将她所洞察到的Shaw，如此直白的表达出来。内心暴露在别人的眼前，就好像把心脏迎上了敌人的十字准心一样，让Shaw觉得极度没有安全感。
“别以为你很了解我似的。”Shaw在语言上反驳Claire，只不过是想说服自己她并没有被Claire看穿，来让自己好受一点。“你还没见识到哪怕我一半的能耐。”她用拇指扳下了手枪击锤。咔嚓一声，枪械准备就绪，只需有人来扣下扳机便能点燃子弹里的火药，以300米每秒的速度将弹头送出枪膛，粉碎它遭遇的一切阻碍。暴力，是Shaw唯一能用来威慑Claire的东西。
Shaw看见Claire的眼光越过了自己肩膀，朝她身后望去。与此同时，那个熟悉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Root问：“怎么回事？”
该死的机器。
The Machine并不将Root视为威胁，所以她静悄悄地出现在Shaw的身后之前，它并没有给予她任何预警。她迅速地站起来面对突然出现的Root：“Root，你怎么样了？”
Root看了看Claire手上明晃晃的手铐，和Shaw手中没来得及藏起来的手枪：“你这是在干什么？”
“只是预防措施。”Shaw把手枪插到腰后，走到Root面前，伸手试探着在她的双臂上摸索，“你伤到哪里了？”
Root挡开她的手，没有理会她的问题，来到Claire旁边，抓起铐在管线上的冰冷手铐：“你就这么把她铐了整个星期？”
Shaw摊开双手：“我能怎么办？她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这里，声称是你指示她前来的。我可不想冒险放走她。”
Root甩开手铐，打在金属管道上叮当作响。她责难道：“你可以试着信任别人。”
“‘信任’被过分高估了。”Shaw搬出了她一贯的论调，“她害得Finch掉进了Decima的圈套。”
“如果我不信任她，是不会让她倒这里来的。”Root走到桌旁，在桌子上那些还没组装好的枪支零件堆中寻找什么。Shaw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只是木然地转动眼珠让视线跟随着对她熟视无睹的Root。
气氛略显尴尬，Claire不置可否地开口说：“Root，没关系。她这么做我理解。”
“大人说话别插嘴。”Shaw狠狠地指了指Claire，警告道。她不需要别人来帮她辩解。
Root在桌上搜索未果，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转身把手掌摊开在Shaw面前：“钥匙。”
Shaw继续用面瘫般的表情盯着这个女人，无奈地从兜里掏出手铐钥匙，用力地一巴掌将它拍到Root手心里。
Root拿过钥匙帮Claire解开手铐，小心地牵起她的手腕，查看了一番被手铐磨破泛着血红的皮肤，然后转脸看了Shaw一眼，像是在说“瞧瞧你干的好事”。她扶着Claire站起来，牵着她从Shaw身边经过，径直走到办公间改造成的卧室里去了。
Shaw一屁股坐进椅子里。桌子上那些杂乱无章的武器零件让她心烦不已。真好，Root越来越会关心人了。先是关心Martine的死活，现在是关心Claire那不值一提的皮外伤，甚至都顾不上跟Shaw好好讲述一下自己的伤势。她没有心情再去组装枪械，只是烦躁地坐在那里，等着Root料理好Claire后从房间里出来。临时改造的卧室间并没有安装门板，Claire和Root的交谈声时隐时现地传到Shaw耳中，让她忍不住仔细地偷听起来。
“……请不要责怪她，我知道她对我还不是很信任。换了我也会这么做……”Claire对Root说。Shaw不需要Claire帮她说话，她不用任何人怜悯她。她接着听到了一阵布料撕扯的声音，是Root准备给Claire包扎伤口。Claire又开口了：“……她这几天一直都在担心你。她没说，但我看得出来。她很在乎你……”
我才不在乎。
“别说了。我知道你想干什么。”Root阻止Claire继续说下去。
“好吧。但你待会出去后，对她和气一点。她脾气不大好。”Claire给了Root一个忠告。
Claire直白的表达方式让Shaw很不适应。谁给她的权利来对别人品头论足？Shaw真想冲进去好好教训这个毛头小子，但这样做却又恰恰印证了Claire对她的评价。Shaw只能闷声待在原地。
“我没事。”Root出现在了她眼前。她双手交叉在胸前，斜倚在卧室的门框上：“我射中了自己的肱动脉。缝合好，再输上几袋血之后就没事了。”她刚才对Shaw的埋怨之情已经消失，看来Claire对她的劝说还是有效果的。
Shaw也不忍再跟她赌气。她站起身来，走近Root：“不，这可不算没事。要是抢救不及时，你可能就死了。”她想用什么动作来安抚一下Root，但Root的站姿并没有给她什么可下手的地方。她只好将手搭在Root的肘弯上：“下次别再这样冒险了。”
“我必须得想办法救她。这是当时唯一行得通的办法。”Root心平气和地向Shaw解释，“是我让她落到这种境地的，我不能坐视不管，任由她被Decima杀死。”
Shaw点点头，决定接受她的解释：“好的。但答应我，下次别再拿你的性命做赌注了，好吗？”她从来没这么诚恳地请求过Root，请求过任何人。
Root沉默了片刻后，放开了防御性的双臂交叉姿势，回答：“好的。”
Shaw的余光看到坐在卧室床上的Claire正悄悄地偷看着她们，而且还在忍不住偷笑，像是把一反常态的Shaw当成了马戏团里的滑稽小丑一样。Shaw牵起Root的手臂，把她从门框里拉了出来，并趁Root没注意的时候，对Claire翻了一个白眼。就算Claire对促成她们两人的这次和平交谈有所功劳，也轮不到她来取笑Shaw的所作所为。
Root站定后，面对Shaw，提起了她所在意的另一件事：“我知道你还想谈谈我和Martine的事情。”
Shaw专注地看着Root，没有吭声，以表示正在洗耳恭听。
Root接着说：“无论我和Martine之间发生什么，我都是为了完成The Machine的任务，都是以大局为重。”
Shaw的心跳仿佛停顿了一下。这听上去可不妙，说得跟她和Martine之间真的发生了什么似的。虽然Root的理由足够充分正当，但对Shaw来说，无法接受。Root连她的吻都加以拒绝，却去跟金发婊子发生什么不可名状的关系？别说The Machine了，就算是上帝的旨意，她也要把这个狗屁计划塞进它的屁眼里。
Shaw必须趁此机会确认清楚：“那么你跟Martine之间都发生过什么了？”
“什么都没发生。”她说完又补充道，“至少目前为止如此。”
也就是说快要发生了，如果Shaw不介入的话。她紧紧抓起Root的手腕，斩钉截铁地告诉她：“不，什么都不会发生。我不会让它发生。”如果真的发生什么，她无法原谅自己。她无法原谅自己在Root需要她的时候，却不在她身边。
Root凝视着一脸严肃地Shaw，怔了一会，片刻后才开口：“我很感激。但我没法抗拒不可避免的事情发生。为了大局。”她将Shaw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挪开，接起了响铃的电话，转身离开她走向窗边。
Shaw感觉心口堵了一口气，正想办法重新组织语言将它倾泻出来。她想要劝说Root退出The Machine的计划，跟她一起。她们可以离开Finch和Reese，离开The Machine，离开纽约，一起去探索外面的广袤世界。Samaritan和Decima自然有Finch和Reese去关心，无论哪一方取得最终的胜利都不再与她们两个人有关，她们不再是The Machine的模拟界面和执行人，不再对人类文明未来的走向产生任何影响，只是平凡的芸芸众生之中的两个普通人，The Machine数以亿计的数据库中两个普通的号码。
但她知道，要让Root放弃The Machine和它的计划，比让她跟Martine发生些什么还难。Root宁愿选择后者。
接完电话的Root回到Shaw面前：“我得走了，有任务。”
“Decima的任务？你可以拒绝一次。”Shaw不希望这又是一场短暂的碰面。
“她也让我前去。”她晃了晃手机。那手机连接着虔诚的Root心中的神。“照顾好Claire。”Root向Shaw请求，但Shaw心头并不情愿让自己多一个累赘，再说她也没有照顾别人的经验。但Root轻柔地触摸着她的肩膀：“就算是为我。”
Shaw没法拒绝向她央求的Root。她点了点头：“你多加小心。任务完成了就回来，好吗？”
Root抿起嘴浅浅一笑：“我会的。”
Shaw目送Root从房间离开，期待着她晚些时候回来时的情景。她们两个总算可以有一整晚在这里一起度过，有很多话还等着说，有很多事情等着做……还有个Claire要她来照顾。她开始烦扰，不知到底该拿这个意外闯入的女孩怎么办。但她知道，Claire对Root很重要，所以她至少不能再把她铐起来了。
就在Shaw思索到底应该做些什么才能完成Root交给她的任务时，别的任务找上门来了。她接起电话，Finch用略显激动的声音说：“Ms. Shaw，我们查找到Ragnarok成员的一处活动位置了。Mr. Reese需要你的帮助。”
“我不明白，他们是Decima的麻烦，为什么你们对它感兴趣？”Shaw反问。
“如果他们对Samaritan构成威胁的话，很可能也将对TheMachine造成威胁。而且，他们的行事方式可能危及到他人的性命。Mr. Reese要前去一探究竟，他需要你的帮助，Ms. Shaw。”Finch阐述了他的担忧。
有开枪打人的机会，Shaw不会放过。她觉得Finch开出的任务，比给Claire当保姆要带劲得多。“马上到。”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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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w给Claire讲解了基地里的食物饮料和各种用品贮存的位置后，便离开那里匆匆地赶往城中央与Reese汇合。她在约定的地点找到了Reese的座驾——Reese所驾驶的Finch的座驾，开门坐上了副驾驶位。
“我在想你这段时间到哪里去了，地铁站里经常见不到你人了。”Reese热情地向她问候。
“嘿，John，我现在跟TheMachine捆绑在一起了，恐怕没那么多时间去搅扰您二位的两人世界了。”Shaw坐定之后，向Reese回以同样热情的问候，“我是说，两人一狗的世界。”
“The Machine或许改变了你的活动规律，但是改变不了你带刺儿的口气。”Reese的目光一直在车辆四周环视。夜色刚刚降临曼哈顿，道旁明亮的路灯和街上各家店铺的霓虹灯将大道照得通明。店面多是餐饮和娱乐的场所，Shaw从街道这头朝另一头看过去，数到了有中餐、法餐、意大利面食、墨西哥菜、日本料理……她觉得一会完成任务之后，简直可以就地解决晚餐的问题。
“现在是什么状况？神秘组织的聚餐时间？”Shaw不认为一个足够“神秘”的组织会在这种地方抛头露面。
“Finch定位了一名Ragnarok高层的位置，通过对方转账所使用的移动电脑。就在这一带。”Reese回答。
“我们的目标品味还不错。”Shaw开始仔细地观察街道上的状况，对方一定不会只身前来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很可能还带了护卫队。
Reese率先有所发现：“你看见我所看见的了吗，Shaw？”
Shaw听Reese这么一说，也立即发现了人流之中几个异常的个体：“是的。那边长椅上看报纸那个，对面路灯下面抽着烟聊天那两个，还有……”她发现了两个足以让她的话噎住的异常个体。不只是她要说出的话被噎住了，就连她正要吸到肺里的空气也卡在了喉咙里。她感到一阵血潮涌上大脑，点燃了埋藏在她头脑里某处的导火索，发生了一次剧烈的内爆。
她看见Root和Martine正手挽着手在街上一边走着，一边眉开眼笑地聊着天，走进了其中一家餐厅。俨然情侣一般。Root向她保证过没跟Martine发生什么事情，但这在Shaw看来可不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要不是Finch确定Ragnarok会在这里出现，Shaw甚至会怀疑她跟Martine到这里来并不是执行什么任务，而只是单纯地共进晚餐而已。
她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拉开车门就要往外跳。Reese反应迅速，一把抓住了她：“Shaw！”
Shaw试着用力甩开Reese，但对方也同样用力地攥着她的胳膊。“John。”她只喊了他的名字，剩下的说服工作交给她杀气翻涌的眼神来完成。
“你看。”Reese朝Root刚才走过的地方努了努嘴。两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出现在了那里，一个人正朝Root走进的那家餐馆里面张望，另一个人手放在耳朵上，似乎在对耳机里说些什么。像是退伍军人，或者前政府特工，比他们之前遭遇过的组织成员更加训练有素。随后，Shaw发现坐在长椅上的男人正起身朝那个方向走去，而刚才还在抽烟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陷阱。
Ragnarok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踪，引诱Decima派出特工前来剿灭他们。实则早就做好了准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Root现在成为了Ragnarok的目标。Shaw头脑中Root与Martine手挽手的画面暂时被Root现在的危险境遇驱赶走了。现在，Shaw的任务不再是调查神秘组织，也不是教训金发婊子，而是救Root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