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
/. ASSET INSERTION SUCCEEDED
/. STAGE 1 COMPLETE
/. STARTING STAGE 2
/. SEARCHING TARGET
/…
/…
/…
/. TARGET LOCATED
/. TARGET CONDITION CONFIRMED
/. SENDING MESSAGES
/…
/…
/…
Shaw凭着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弱光线，在黑洞洞的地下通道中前行。逼仄的通道一定早就失去了维护，就连她的双脚轻踏在地面产生的震动，也会不时让拱顶上落下一些沙土和砾石。Shaw不停地挠头发，驱赶着这些恼人的小玩意。
她渐渐地听到流水的淙淙声，伴随着一阵不太好闻的气味。
见鬼。不会让我钻下水道吧？
手机震动了一下。
来自：未知号码
路口右转。扔掉手机。前进。
扔掉手机？
Shaw带着疑惑走到下一个岔口处，再往前就掉进面前的臭水沟里了。她朝右边的通道深处望去，尽头的拱顶上有一盏暗淡的白炽灯——相较于她刚刚穿过的一公里多光秃秃的隧道，总算是有点人迹的地方了。看来这就是这次旅途的终点站了。
她把手机扔到了水沟里，朝通道尽头的光亮走去。
奇怪的一天。
就在半个小时前，Decima特工把她扔到一辆货车后厢里。她不知道他们要把她送去哪里。秘密监狱？还是拷问所？或者是什么神秘实验室？总之，Decima救活她，将她的枪伤修复好，并让她安静地养伤到痊愈，肯定不是大发慈悲。然而就在Shaw猜测Greer老头会对她如何处置的可能性时，车子停下了。
停在街上。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街头。一家挂着“营业中”提示牌的杂货铺，一家在露天的圆桌旁坐着几位客人的咖啡厅，还有正把当天新到的报纸杂志摆上摊架的报刊亭。街道上的行人和车辆遵守着交通灯，有条不紊地通过路口。
金发的Decima女特工Martine打开了后厢门：“Ms.Shaw，你可以下车了。”
Shaw环视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状况。纽约市平凡的一天。她并不急于下车，而是问道：“这算什么？某种测试吗？”
“不。”Martine像机器一样平静地回答，“我们放你走。”
这个差点置她于死地的女人，现在说要放她走。Shaw扬了扬嘴角，冰冷地笑着说：“放我走？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地掉进你们的圈套？”
“Mr. Greer向你保证，这次没有任何阴谋诡计。”女人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凭什么相信他？”Shaw第一见到Greer时就看出那个老家伙是个笑面虎，慈祥的面孔背后隐藏的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Samaritan。
“你最好下车来看看。”Martine后退了一步，留出空间让Shaw下车。
看看耍什么花样吧。
她跳下汽车后厢，再次打量这条与纽约其他上千条道路一样普通的街道。她发现了不同。路口的交通摄像头和一些楼房入口的防盗摄像头的指示灯都没有闪烁，监控器全部被关闭。这里暂时是个阴影区域。她猜不透Samaritan这么做的用意。
Martine为Shaw解开了手铐：“这个区域的监控会在我们离开后，仍然持续关闭10分钟。无论你要做什么，都有充分的时间。”
Shaw甩了甩被手铐勒得有点酸疼的手，不解地问Decima特工：“我可以就这么走人了？”
“有件东西。”Martine掏出一部手机递给Shaw，“拿着这个。”
Shaw并没有立即接过来。关掉所有摄像头来故作姿态，然后再好心地送一部手机以便追踪，哄小孩吧？
“放心，没有追踪。”女特工显然预料到Shaw的犹疑。
Shaw将信将疑地把手机接过来，在手中翻转查看，并没有什么特别。Martine没有多说一句话，关上后厢门，走到车前坐进驾驶室，发动汽车，扬长而去。只剩Shaw站在街头，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莫名其妙。
货车转过街角，没了踪影之后，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消息。
来自：未知号码
转身。进入小巷。
这是Shaw接到的第一条信息。每当她按照指示来到一个地方时，都会有新的信息发到手机。几条信息之后，她注意到，自己已经进入了阴影地图的区域。而且每一条信息都将他引导至阴影更深处，直到现在这条地下通道。
当她如约走到通道尽头的灯光下时，一旁的暗门里伸出一只手来，将她抓了进去。她被用力地按在墙上。正当她准备运用反擒拿技巧从袭击者手中脱困时，她听到那个熟悉的低沉男声：“马上就好。”
John。
Reese拿着扫描仪把她全身上下、从头到尾全部仔细地扫描了两次才松开手。“Finch，她很安全。”Reese对耳机另一头的人说。
Shaw转过身来，噘着嘴失望地说：“真是盛情的欢迎啊。”
Reese露出了欣喜的微笑，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欢迎回来。”
/. TARGET AQCUIRED
/. STAGE 2 COMPLETED
/. STARTING STAGE 3
/. WAITING FOR RESPONSE
/…
/…
/…
“很高兴见到你，Ms. Shaw。”Finch拉开地铁站的铁栅栏门，迎接Shaw的归来，“你看上去状态很好。”
“至少Decima的伙食还是不错的。”Shaw不忘调侃一下地铁站工作餐的寒酸，然后拥抱了Finch。
“汪！汪！”Shaw松开Finch时，Bear正在脚边绕着她转圈，不时蹬着前腿蹦起来，似乎也想跟她抱一抱。Shaw刚一蹲下来，Bear就迫不及待地伸出舌头在她脸上舔了起来。Shaw一边后仰着躲开那湿漉漉的舌头，一边抚摸着它的脑袋和后颈。
“乖Bear，更壮实了嘛。”她触碰到它脊背强健的肌肉，随着它的跳动不断地绷紧放松。她领着Bear走向布置在地铁车厢旁的狗窝，不断扫视着四周空旷的地铁站。跟她离开之前没有什么区别：站台中央是Finch摆满电脑和资料的工作台，车厢旁摆放着长椅和简易床，玻璃幕板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文档和照片。还有两个男人和一条狗。
她把Bear安置好，转身想要开口问点什么，却又立刻打消了念头。
她一直是这样行踪不定。
几秒沉默让本该欢腾的气氛显得有点尴尬。两个男人对视了一下，Finch率先打破沉默：“很抱歉，由于时间紧迫，没有一个像样的欢迎仪式。”他走到电脑桌面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交给Shaw，“Samaritan还在运转，你需要有新的掩护身份。”
Shaw接过信封，不用打开看就能感觉到里面的东西：护照、工作证、车钥匙、银行卡。她现在要关心的，不是她将要回去卖润肤露，还是去坐办公室当文员。她看着Finch的眼睛说：“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她晃了晃手中的信封，“The Machine可不是这样运作的。”
Finch避开Shaw的目光，舔了舔嘴唇，没有说话。Reese帮忙解围：“你回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别想糊弄我。”Shaw把信封丢到Finch怀里，提高了嗓门，“Decima的人今天像是吃错了药似的，二话不说就把我扔到街上。还有那部带着我探索纽约地下世界的手机，都是你安排的吧？”
“并不算是。”Finch有点被Shaw的声势吓到，“关于发生的事情，Ms. Shaw，我原本以为你刚从Decima回来，需要一段时间调整……”
“我在Decima这么长时间，已经调整得够好了。”Shaw拒绝了Finch的好意，不依不挠地追问，“快告诉我。”
Finch看了看Reese，Reese无奈地耸耸肩。Finch只好叹一口气：“好吧，但答应我，你不会做任何傻事。”
Shaw诧异地看着Finch和Reese，开始在心头盘算最坏的情况：“是Root，对不对？”没人回答。
“她去哪儿了？”Shaw迈出一步，站到Finch跟前，鼻尖快要顶到他的脸。
Finch看着面带愠怒和焦虑的Shaw，咽了下口水。
“她出什么事了？！”Shaw抓起了Finch的衣领。Reese从身后拽住了她，把她从Finch跟前拉开。
“Finch。”Reese提醒他，是该告诉Shaw事情真相的时候了。
Finch转身开始在电脑键盘上敲打起来，几秒后对Shaw说：“让Ms. Groves亲自告诉你吧。”他敲下回车，那张Shaw所熟悉的女人面孔出现在了屏幕上。Finch和Reese走到地铁站另一端，给Shaw留出空间。
是一段录像。
Root正坐在Shaw现在所站的位置，面对着Finch电脑旁的摄像头。她伸手调整了一下摄像头方向，整个画面抖动了两下，然后停在了一个能恰到好处地拍摄到她上半身的角度。棕色的长发，水灵的双眼，高挑的鼻梁，Shaw在Decima的囚禁中不止一次地回想起来。她曾祈祷有一天能够再次见到这个扰得她心烦意乱却又无法真正拒绝的女人——只不过没想到是以隔着屏幕的形式。
“真高兴你能看到这段视频，”Root用她那一如既往甜美的嗓音说，“这意味着你已经安全回到地铁站了。你一定在想我到底去哪儿了——至少我希望如此，因为那也是我在你离开之后，日夜思考的问题。为了寻找你的踪迹，我和John几乎扫荡了整个东北地区。你根本想象不到我们跋涉了多少路程，袭击了多少Decima据点，拷问了多少知情者。”
我可没求你来找我。
“但所有这一切，连一个确定的答案都没换来。没人知道你是死是活。”她停顿了一下，仿佛那段时间的痛苦和煎熬又涌上了心头，“我试图让所有人相信你还活着，我要让所有人都不轻易放弃找寻你的下落。事实是，我并不确定。我有想过，你可能已经死了。每当我萌生起这个念头，我都会被恐惧压得喘不过气来，脑子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哭泣；我感觉我的世界在分崩离析——没有你的世界。”
Root的眼眶变得湿润，她竭力克制着快要落下的泪水。Bear出现在了她身边，似乎嗅到了她悲伤的情绪，扑到她身上，用脑袋乖巧地磨蹭着她的臂膀。Root看着试图安抚自己的Bear，亲切地抚了抚他后背的毛发，稍微收拾了一下激动的情绪，转向摄像头：“他比之前更健壮了，不是吗？你不在这段时间，我把他喂得很好。他很想你。所以，就算你不在乎我撕心裂肺的痛，总要考虑一下你最在乎的Bear的感受吧？”
你非得要打Bear这张牌。
Root努了努嘴，对Bear发出指示，让他回到了小窝里。她收起逗弄Bear时的轻松神情，重新严肃起来：“你以为你只身去按电梯按钮很英雄是吗？你以为一个吻就能让我坦然地放开你是吗？你错了。无论两个人工智能之神的战火烧成什么样子，无论Decima将世界改造成什么样子，我要的，只是你一切安好。如果能换得你平平安安地回来，我宁愿不要那个吻，不要你对我的保护和关心，甚至不需要你出现在我身边。”
那样最好。
“所以，我做了一笔交易——确切地说，是‘一些’交易，帮The Machine完成一盘大棋——一盘她向我反复强调获胜几率并不高的棋局——以换取你的消息，和你的平安归来。
“交易的另一部分，则是对Samaritan做出的。很简单：我，换你——The Machine棋局的一部分。Samaritan显然认为，曾是The Machine模拟界面的我，比一个喜欢动刀动枪的前特工更有价值。”
挺好的交易。对我来说。
“如今，我不再是那个The Machine会调用其他一切子力来保护的皇后，我现在只是一个卒子。她只负责把我摆上与Samaritan对弈的棋盘，剩下的将靠我自己，摆脱敌人的围追堵截，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地迈进，直到抵达对方底线——平均每67盘棋局才会出现一次。”[注1]
蠢货。
“所以，如果我们有足够的幸运，能够再次见面的话，那时候Samaritan已经不复存在，我会有大把的时间向你吹嘘我是如何从Decima内部扳倒Samaritan的。但在那之前，我将有一阵子见不到你了——可能是很长一阵。”Root的语调逐渐缓和下来，“照顾好你自己。别试图一个人来找我，那样只会将你置于危险的境地，让我所做这一切都白费。”
Root陷入了沉默，低下头像是在思索，仿佛有太多的话要对Shaw说，却不知道如何倾诉。她再次抬起头来，刚才责备和训斥Shaw的眼神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充满柔情、闪烁晶莹的双眼。她看着Shaw，仿佛能穿过屏幕、穿越时空一样，目光与Shaw相接。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如果我没能回来……”
你会回来的，好让我好好教训你一顿。
“如果我没能回来，就忘记我这个卒子吧，你们还有个王要去打倒呢。”
想得美，我可不会那么轻易忘记你。
Root露出她曾经缠在Shaw身边时那样宠溺的微笑，伸出手放到摄像头上，轻轻地抚动：“Sameen。”Shaw感到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滑过，像是Root在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视频结束，屏幕一片黑暗。地铁站里鸦雀无声。
Shaw双手撑在桌上，支起自己僵硬无法动弹的身体，沉溺在各种情绪交织的汪洋之中。震惊，愤怒，恐惧，眷念，空虚……一浪接一浪地扑打在她的心坎上。如此繁复庞杂的感情在同一时间一涌而出，让从未有这般体验的Shaw不知所措。
我这是怎么了？
Reese走到她身后轻拍了两下她的肩膀，让她平静下来。
Shaw擦拭了一下脸颊：“也就是说，Root现在正身处Decima阵营之中，执行着一项九死一生的卧底任务，而我却无能为力。”
“我们做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就是在帮助她。”Reese劝慰道。
“我们还能做什么？”Shaw掀开Reese手，转过身来，“就窝在这个破地铁站？连门都不能轻易出，因为外面全都是Samaritan的耳目？”
Finch蹒跚地走到Shaw身边：“Ms. Shaw，Ms. Groves这么做一定有她的打算，有TheMachine的打算。”
“你们知道她是个不知死活的疯子，为什么不阻止她？”Shaw用凶狠地眼神盯着Finch和Reese。一个可以凭借头头是道的大道理说服Root的人，一个可以凭借武力暴力阻止Root的人，都让她失望了。
“很遗憾，Ms. Shaw。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们参与她的计划。”Finch解释，“她在最后一刻才通知我们去哪里接应你。”
Root的一贯作风。
“还有，她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Finch把一个灰色的小纸盒递给了Shaw。
Shaw不知道是抱着一丝困惑还是好奇，慢慢掀开了盒盖。里面摆放着一个拇指大、半透明的椭圆盘状装置，暴露的线头上还有点点干涸的血迹。Root的人工耳蜗。
如果说Shaw刚才体验到的是胸腔里排山倒海的感受，那么此时的感觉堪比彗星撞地球。失去与The Machine联系的Root也就失去了她面对Decima时的唯一优势，她会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Decima阵营中乱打乱撞，最终害死自己。
这算怎么回事？向我宣示你有多么视死如归吗！
一言不发的Shaw加重的鼻息让Finch察觉到她的气愤。他试图缓解一下气氛：“如果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你要知道，即便她没有自己取下它，Decima也会帮她取出的。”
Shaw根本没有心思再听Finch唠叨，她使劲把那东西扔了出去。装置砸在地铁玻璃上，掉落在Bear面前，惊得他猛地站了起来。
Shaw头也不回地朝地铁站大门跑出去。
/. STAGE 3 IN PROGRESS
/. WAITING FOR REPONSE
/. SUCCESS RATE 21%
/. SUCCESS RATE 20%
/. SUCCESS RATE 19%
/…
/…
/…
夜幕已经降临纽约城。高楼大厦上闪烁的霓虹灯和不断变换的广告牌勾勒出一道飘忽不定的天际线。探照灯耀眼的光柱在天空中漫无目的地摇晃，不知道到底要搜寻什么。夜行航班的机翼尖端灯光一闪一闪，在茫茫夜空中努力宣告着自己的存在。散落在夜幕中的星辰，静悄悄地监视着地面上的任何变迁，无论是喧嚣的和平，还是无声的战争。
Shaw在黑暗中奔跑着，想要甩掉破旧的地铁站，甩掉Root的临别留言，甩掉杂乱无章的情绪，甩掉所发生的一切。虽然她在Decima被囚禁了好几个月，但在陆战队的魔鬼训练所换来的体质，仍然让她能无休止地奔跑。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但一定有五六公里路程，因为哈德逊河在面前挡住了道路。
她站在河边，撑在双膝上，喘着气。河水在她脚下湍急地流过，溅起的水雾飘打在她脸上，带来一丝丝凉意。记忆如同溪流一样，随着她的思绪从各个源头汩汩涌出，流淌，汇聚，最后交织成如同哈德逊河一般雄伟宽阔的河流，冲刷着她的心房。
我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她心底清楚地知道答案。
与Root在一起的每一秒——每一次话不投机的争执，每一次似是而非的情话，每一次并肩战斗的热血——都让她们彼此在改变。往好的方向。
Root不再是那个视人命如草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残忍女杀手；她变得敬重生命，崇尚正义——至少是The Machine定义的正义。她会在Finch的小队束手无策的时候，伸出援手，拯救POI的性命；也会在小队成员身陷绝境时，如天降神兵一般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Shaw第二轴人格障碍的坚冰也被Root的热情渐渐融化。她能感受到Root对自己超越战友的情谊，感受到她在身边时的情意绵绵，感受到她不在身边时的牵挂思念。这也让她能在诀别的时刻，推倒一直截断着她感情洪流的壁垒，为她留下一个饱含深情的吻。
两个因为彼此的存在而变得更好的人，一旦失去另一半就会变得残缺不全。
现在要怎么办？
就像Root曾为她付出的一样，她现在要拯救她，无论自己付出什么代价。如果莽撞地闯进Decima总部去救Root出来，只会事与愿违，反而对她造成伤害。她需要一个计划，一个周密的计划。
Shaw听见身后的草丛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警觉地转过身来。一条棕色的马利诺斯犬正奔过草丛，向她跑来。Bear在Shaw脚下徘徊了一阵，把嘴里叼着的东西放在了她的脚下，然后便乖乖地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Shaw拾起人工耳蜗，这是Root给她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她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观察着这个装置。不知道这么大个玩意怎么能塞进耳朵里？Root天天戴着它大杀四方，不会感到难受吗？把它装到耳朵里，听到The Machine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于是，她把它轻轻地放到了耳边，想要体会一下曾经每天与它为伴的Root的感受。
一阵细微、清晰但声调怪诞的电子合成音响了起来，敲打着Shaw的鼓膜，振动着她的耳蜗。音频讯息瞬间传到了她大脑的语言中枢，经过解码和翻译，被解读成一句话：“CAN YOU HEAR ME？”
原来如此。
她所需要的那个计划在她眼前清晰了起来，那只是The Machine那盘大棋的一部分——棋盘上不能没有皇后。它需要一个坚定决绝、矢志不渝的皇后，一个忠贞不二、无怨无悔的皇后，一个能凭借自己在棋盘上最为强大的能力来保护自己的卒踏上对方底线的皇后。
You’re the pawn, then I’ll be your queen.
一如以往Root会答复TheMachine的那样，Shaw回答道：“Absolutely.”
/. ANALOG INTERFACE ACTIVATED
/. ACCESS GRANTED
/. STAGE 3 COMPLETE
/. STARTING STAGE 4
/…
/…
/…
-END-
注1：国际象棋中，卒走到对方底线后可以升变为皇后、车、马或象，从而获得优势。
